第12章 小小的眼睛大大的疑惑
“你这小子.......”
此话一出，荒木扉感觉一股子热血直冲脑门，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
他身后的光头中年平谷与小胡子山久，也都满脸怒意，看上去无比狰狞。
能不生气吗？
这句话刚好就戳中了他们的痛点！
他们会社的所有人，其实都是昭和年代里遗留下来的产物。
是失去的二十年里，被遗忘在角落的群体。
房地产最辉煌的时候，荒川会社经营主要方向是楼层建设与房屋装修。
彼时，所有人都不会预想到这泡沫会以如此迅速的形式破裂。
大伙都把钱放在股市里，看着金融指数一次又一次突破新高，进入无比虚假的狂欢。
直到昭和六十四年末，即新历1989年十二月。
极度膨胀的泡沫破裂了，股市一落千丈。
昔日之富贵与辉煌，一夜间就变作泡影。
他们什么都没了，只剩下泡沫破裂后的余烬。
“你这小子.....懂什么啊！！！”荒木扉怒吼，狠狠踹向眼前的玻璃茶几。
‘乓’
随着一声脆响，茶几瞬间碎裂了。
到处散落着破碎的玻璃渣子，在窗外阳光照射下，反射着彩光。
紧接着，荒木扉身后的小胡子山久快步冲上前来，狠狠揪住张郃衣领。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你们这些外国人掠夺了我们的财产，我们是在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快点！交钱！”山久喘着粗气，恶狠狠开口。
张郃慢慢起身，一点点掰开他的手腕，居高临下反问：“我，要是说不呢？”
话音落下，几个刺龙画虎的中年混混脸上都露出迷茫。
对视良久，他们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意思——这家伙最近指定是被门夹坏了脑子。
毕竟，自从开展这项业务以来，已经很久没有债务人胆敢这样对他们说话了。
要知道，他们虽然称不上是极道，但也是游走在灰色地带的人。
“哈哈哈哈哈，我说，你这小子是脑子坏掉了吧？”光头中年平谷笑得眼泪都要掉了出来。
紧接着，荒木扉也乐不可支开口：“对吧平谷，你也觉得这小子脑子有点毛病。喂！山久，不要玩耍了，快点把他控制住！”
虽然后边的两人笑得挺开心，但小胡子山久却根本笑不出来。
这个看上去并不壮实的小子，力气竟然格外的大。
他抓住自己手指的双手，就像是铁钳一样，稳定而有力，根本无法动弹。
就在平谷想要招呼后边两人帮忙时，对面那小子却不知为何松开了手。
“坐吧，关于这利息的事.....”张郃缓缓靠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镇定开口。
看见张郃这副样子，荒木扉和平谷笑得更加大声，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而山久，则是捂着有些淤青的手腕推到两人身后，神色有些惊恐。
看着几人的样子，张郃也笑了起来，他慢慢从怀里拿出刚刚收好的防水信封丢在碎玻璃之间。
荒木扉向下看去，没了胶水的封口处，露出来一小叠万元大钞的边角。
“我们谈完之后，这里边的十万円你随时可以拿走。”张郃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笑容玩味。
荒木扉几人对视一眼，同时看向大摇大摆靠坐在沙发上的张郃，三双小眼睛里满是疑惑。
“社长，要不，我们听他说两句？”山久揉了揉肿胀的手腕，脸上露出几分犹豫。
荒木扉扭过头瞪了他一眼，而后不情不愿踢开几块碎玻璃，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瓮声瓮气开口：“说吧。”
张郃收起笑容捏了捏长裤右侧口袋，正色道：“荒木先生，一年前，我应该是在你那借了二十五万八千日元？”
荒木扉低头点起烟，嚣张开口：“嗯，你想要表达什么？”
真嚣张啊，我就喜欢这么嚣张又没脑的人......张郃摸摸下巴，继续开口：“没记错的话，这笔钱在半年前我应该已经还完了？”
荒木扉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脸上挂满戏谑：“那又怎样，你不会以为我们是银行吧？”
“噢！我忘了，你是留学生，没有资质向银行申请助学贷款，真可惜呢。”荒木扉接着说。
“可是你们的钱，不也是日联银行城西支行的吗？”张郃摊摊手，也笑了，“噢，我忘了，你们这空壳公司好像也没有贷款资质呢。”
听着这话，荒木扉莫名有了种不好的预感。
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这小子会提到这件事，但瞧他那有恃无恐的样子，似乎是发生了什么自己意料之外的事情。
“你什么意思？”荒木扉眯了眯眼睛，倒三角眼凶狠盯着眼前人。
张郃没有回答，反而是面色平静坐在沙发上，眼睛里满怀笑意。
荒木扉心头不由得涌现出几分慌张，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忽然。
平谷口袋里的手机响起铃声，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
“社长，银行那边的电话.....”平谷掏出手机，忙不迭上前低声开口。
荒木扉看着手机上的号码，犹豫片刻之后，狠狠按下接听键。
刚刚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劈头盖脸的喝骂，要多脏有多脏。
其声音之大，哪怕是手机没开免提，张郃都听的一清二楚。
“你这个蠢货！到底招惹到什么人了？检查局的人今天几乎将我这里翻了个底朝天！连那种人都敢招惹，你那核桃大的脑仁是被门夹坏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越说，荒木扉的脸色就越发苍白，他呆愣地看着对面的年轻人，久久说不出一句话。
“我们之间的合作到此为止！我不认识你这人.....”
手机响起嘟嘟的挂机提示音，这声音直接将荒木打的破防。
“不可能.....我调查过的，你就是夏国来留学的臭小子，怎么可能使唤的动检查局.....”荒木扉呢喃自语，满脸苍白。
张郃笑了笑，压低声音低语道：“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噢，你那空壳公司的账户，还有你本人所有银行账户，都冻结了哟。”
“什么？！！！”
荒川猛然抬头，小小的眼睛里，满是大大的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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