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博成一看，忍不住笑起来：“你今天一天都在学这个啊？”
“是啊，现在我编竹蚂蚱的水平跟常伯已经不相上下了。不过今天到听到很多有趣的事。今天还真是不太平的一天，怎么就突然出了这种事。”
“你也听说了？”
“我今天还跟着去那个水塘看了。”
许博成抬眼看他，略为吃惊，没想到他也会去凑热闹。
“那个水塘还挺大，不像是天然形成的。”
“好像是以前村里自己挖的，为了给下面的田地浇灌，好早以前就一直有了。”
“大家对于小明的死议论纷纷，有很多有意思的说法。”林束饶有兴味地看着他，“都说是他女朋友回来找他报仇了。”
“这种话你一个做警察的应该不会相信吧？”
林束往后靠在椅背上：“世上哪有那么多鬼。不过他们的说法到挺有意思，而且于小明的死法也挺有意思，听说跟当年他女朋友一样。当年他把他女朋友杀害后，就是抛尸在那个水塘里面，现在他也这样。一模一样的方式，这也不得不让人把两件事联系起来。你对于十年前他杀害他女朋友的事知道多少？”
“是不是她女朋友还不一定。”许博成语气突然有点生硬。
林束抬眉：“有人也说他们根本不是情侣关系，是当时办案的警察为了减轻于小明的罪弄的假证据。”
“当时我还在国外留学，很多事情也不清楚，都是回来后听他们说的。”许博成语气平缓下来，“我回来的时候案子都已经结了。”
“你那个时候正在留学啊。”
“我大三的时候作为交换生在国外呆了一年，回来后听到这个消息吓了一跳，从来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林束感叹：“是啊，谁都无法相信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边。”从警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案子他不知道看过多少，所有人都很难相信不幸的事会发生在自己身边。“当年的死者是夏星星的堂姑吧？叫夏如？”
“是。”许博成拿起一只竹蚂蚱在手上把玩。
“听说她是一个很可怜的女孩，你对她了解多不多？”
许博成翻动着手上的蚂蚱：“知道一些，都是一个村子里的，而且我跟她堂哥关系还不错。”
“有人说她是一个懂事的好女孩，但也有人说她是一个问题女孩，她的死也是因为她的早恋造成的。”
“凶手杀人就是杀人，就是他的错，为什么要把受害者的遭遇责怪道受害者自己身上，这不是受害者有错论吗？如果早恋就会造成被害，那世上不是有数不清的凶案。”
林束也觉得这种说法不恰当。“这样说的确不合适，不过村里面很多人都是这样看，这的确有点受害者有害论。”
许博成也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妥，于是道：“在我的印象中，她是一个很好的女孩。”
林束点点头：“听说她三岁时爸爸就去世了，妈妈带着弟弟走了后不知道改嫁到哪里，也一直没回来过，她就一直跟着奶奶，后来奶奶也去世了。”林束叹口气，“真是可怜，后来还发生了那样的事。”
两个人一时沉默下来。
“她妈妈后来回来过，在她奶奶去世之后。”许博成突然开口，“我当时刚参加完高考，暑假回了村里，去找夏全的时候正好碰见。”
林束略感欣慰：“还回来过就还好，至少还惦记着这个女儿。”
“她就回来过那一次，当天就走了。”
“那夏如以后应该都有跟她联系吧？”
许博成摇头：“听夏全说没有，她妈妈留下过联系方式，但一直没联系，后来那个联系方式也不见了。”
“那夏如出事后她有回来吧？”
许博成又摇头：“好像没有。”
林束叹气都叹不出了，他听到她妈妈后来回来过还觉得欣慰，想夏如的生命里总算是有一点光彩了，可是真的就那么一次，对夏如而言，也许她至始至终不回来反而更好。“是没办法联系上吗？”如果能联系上，自己的女儿出事了，她总应该会回来看看吧。
“可能吧。”
林束心里一时沉重，不知道说什么，他替夏如的身世和遭遇感到难过。
“你好像对这件事很感兴趣？”许博成问。
“好奇吧，觉得于小明的意外很有趣，很特别，但没想到他后面还有这样的故事。人们都说因果报应，做警察这么多年，也的确见到过一些因果报应，往往都是跟他们复杂难明的人际关系有关，事故往往就是从其中的一个点爆发的。”
“你不相信于小明的意外是报应？”
“如果作为十年前案子的结果，这的确是个报应，但对于这个事故的过程，简单的报应两个字怎么说得通。”
“那你怎么看？”
“没有调查，都不好说，也许可能是单纯的失足落水，也可能是于小明对夏如的事心怀愧疚，或者精神出现异常，再也受不了夏如‘跟’着他，于是跳塘自尽，当然，也可能是其他的原因。警察没有调查清楚前，谁也不知道。”
“也对，只有等着警察的调查结果了。”
“我还听说隔壁村有一个仙姑很灵验，把于小明的事直接算了出来。明天我也去看看，让他帮我算算。”
许博成笑了：“你还相信这个？要是她知道你是警察，估计都会把你赶出来，怕你当诈骗犯把她抓了。”
林束也笑了：“好玩嘛，挺有意思的，也想去见识见识。你别说我们警察里面有些人还真是很迷信，都随身带着护身符的。”
“哈哈，很难想象警察信这个。”
“对于小明这个人你怎么看？他以前是个怎样的人？我是说十年前，他以前是怎样的人？”
“我对他了解不多，他家住在上湾里那边，又比我们大好几岁，平时跟我们接触的比较少。只记得他以前不是很爱说话，也不喜欢跟人打交道。”
“畏畏缩缩的一个人？”林束概括。
“还挺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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