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
寺内寿一牙疼般的摇了摇头,他不得不承认,石原莞尔这个计划虽然用时很长,但却非常行之有效也是非常歹毒的办法,征服一个民族最好的办法还是从根子开始。如果一个民族连自己的历史和文字都忘了,那么这个民族还有什么未来可言呢?
如果能像石原莞尔所说的去做,用不了五十年,等到这一代人全都死去后,新成长起来的这个庞大而古老国家的人民恐怕全都会变成大日本帝国的顺民了吧。
沉默了良久,寺内寿一才长叹了一声道:“石原君,你这个法子好是好,就是太费时间了。支那有句老话,时不我待,恐怕美英等国不会给我们这么多时间啊。还有你想过没有,如果要实施这项政策要耗费帝国多少人力物力,天皇陛下和大本营会支持你这项政策吗?”
“哼……”石原莞尔冷笑了起来,“消耗的金钱和物力再多,难道比起帝国的军事开始还多吗?去年帝国的军费开支,在不包含兵器费的情况下已经达到了二十亿日元,平均每位国民负担二十多日元,这对于日本国民来说已经是很沉重负担了,可是要实施我这项计划,每年只需要不到两亿日元,这里面的得失连小学生都算得出来,可是大本营的那些官老爷却偏偏视而不见。难道在他们看来只有用刺刀和武力的征服才能使他们感到快感吗?”
寺内寿一不说话了,良久他才黯然摇了摇头:“石原君,这个问题不是你我能够决定的,再说我现在就算是做出决定也不管用了,我在这个位子上待不了多久了,这个方案还是留给新来的司令官来解决吧。”
“纳尼?”
“这不可能吧!”
寺内寿一此言一出。中川少佐和石原莞尔齐齐一惊,尤其是中川少佐更是心里发慌起来,身为侍卫队长的他可以说是寺内寿一心腹中的心腹。别看他平日里威风凛凛,身为少佐的他看起来军衔也还算可以,可在将军遍地走的方面军司令部他这个少佐真心不算什么,就像刚才那样,他干涸石原莞尔顶嘴,仰仗的不过是寺内寿一的权势,如果寺内寿一一走。石原莞尔要收拾他恐怕不会比收拾一只鸡麻烦多少。
“司令官阁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中川慌了,赶紧问道:“您可是我们华中方面军司令官啊,不是一个普通的联队长或是旅团长,哪有这么容易说换就换的?”
寺内寿一苦笑起来:“这有什么不容易的。难道帝国离开了我就不转了吗?丢失了江西,这么大的事总要有人来负责吧,我身为司令官,我不负责还有谁来负责?”
寺内寿一的话一出口,中川就不吭声了,虽然他的级别相对比较低,但平日里耳濡目染之下对于高层的一些惯例还是清楚的。江西丢失,两个师团一个狼狈逃窜,一个被全歼,师团长被俘这么大的一个败仗。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肯定要有人为此负责人的,寺内寿一就是最好的人选。
看到寺内寿一苦涩的神情,中川就知道这事已经是不可逆转了。他黯然的问道:“司令官阁下,您要是走了谁来接替您的职位呢?”
沉吟了一下。寺内寿一才说道:“如果我估计得没错的话应该是冈村宁次吧。”
“不可能?”
这回变成石原莞尔跳了起来,呲着牙道:“冈村不是据说已经去华北方面军担任司令官么,怎么会跑道华中方面军来?”
寺内寿一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这才说道:“听说这是东条陆相的意见,据说东条陆相在大本营的会议上说冈村君是一名难得的将才,现在华北方面没有太大的战事,所以才把他调过来对付支那第七集团军的。”
“八嘎,太欺负人了,这个上等兵绝对是故意的,他一定要把冈村调过来侮辱我的,一定是这样!”听到这里,石原莞尔肯定的说道。
“你错了。”寺内寿一苦笑道:“冈村不会羞辱你了,因为在新来的调令里,石原君你也是要和我一起回本土的。”
“纳尼?连我也要调回本土?”石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江西的丢失和他真是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他不过是一名拱卫南京的师团长,连战场都没上去过,怎么可能会被追究责任,这明显的不合理嘛。
不过石原莞尔也不是普通人,他很快就转过了弯来。
“一定是东条这个上等兵搞的鬼,一定是他!”石原莞尔又吼了起来,只是这个声音里不光有愤怒,还充满了无奈……
一九四零年三月,华夏的传统节日春节刚过,冈村宁次就来到了南京正式的走马上任。这次来南京担任华中方面军司令官,不止石原莞尔感到吃惊,就连冈村宁次自己也感到有些意外。原本他刚在华北方面军司令官的位子上坐了还不到几个月,大本营又把他调到华中方面军来,这种事情是非常罕见的。
按照日军内部不成文的规定,一名高级将领在新的岗位上如果不是犯下了明显的错误,至少是应该干上十八个月以上的,现在冈村才上任了三个月,并且没有犯下什么错误就把他调走,这明显就不合理嘛。而且这样频繁的调动高级指挥官,对军队的战斗力也和凝聚力也不好。虽然冈村宁次也知道这次华北方面军打了败仗,并且把江西也给丢了,但在冈村看来这件事并不能全怪寺内寿一,第七集团军强大的战斗力和苏瑞的善战在日本那是出了名的,华中方面军在他手中吃点亏并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大本营此举也太过苛刻了,连一个机会都不给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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