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他曾经做了手术，光针线缝补便用了七十多针，术后一个月都背部都不能靠床。
而如今伤好了，像是蝎子深蛰的疤却怎么也去不掉。
于玖玖捏着手轻轻碰了碰，闷在人怀里无声流泪。
“哭什么。”
顾深无奈了。
明明是个这玻璃心的小孩自己要看的，嘴硬得要死。
片刻怀里颤了颤，于玖玖捶了他一下，紧紧抱着人，抽抽噎噎地吸鼻子。
“一条疤换一个媳妇，这不是很好的买卖么。”
“哥哥赚了。”
男生喉结动了动，大掌落在女孩发间。
这个时候他还有心思说这些。
于玖玖瘪嘴，捏起拳头就打他。
顾深没躲，弯身捏着她的下巴温和地碰了碰，拆自己台，“不对，你本来就是我家盖了章的小家伙。”
于玖玖“呜”了一句，没辙。
就是还在哭。
顾深眼神微暗，直接把衣服套上。
“你当时……疼不疼？”
衬衫扣子还没系完，小姑娘隔着衣服小声问，嗓音都哭得哑哑的。
“不疼。”
顾深眉头都没皱一下。
于玖玖抬头看了他几眼，瘪起嘴来。
“疼。疼死了。”
他叹了口气，只得顺着她来。
怕她多想，他拧起眉，认真答，“但是我不可能不救你，知道么。”
从火势发生的那刻起，他正在飙车赶来的路上，后来嫌慢在高速路上直接逆行闯着红绿灯回去，差点报废了沈之安的一辆车。
那架一米多长边缘还带着火光的扇叶倒下来，她被抱出火灾现场时还是完好无损的，最多也只是脸上多了一点灰。
而他整个后背衣服都被划破了，血肉模糊之间只剩鲜艳夺目的骇红。
他后面的意识都模糊了，在人影错乱之间直接倒在地上，只记得最后深深看到她一眼。
“你当时还拧着眉，被烟呛得不舒服的表情有点可爱。”
于玖玖要听那时候的事，顾深只得简单地说给怀里的人听。
闻言，眼圈红红的小姑娘小脸都皱起来了，又气又急，“你那会到底在想什么！？”
净是这些无赖的想法。
顾深眉梢挑了一下低眸，轻轻笑了笑，随后不动声色地把人抱紧，语调很低。
于玖玖的脑袋紧紧贴着他的心口，除了感受到不断跳动的心脏，还有他低喃的话语：
“在想这么可爱的人，下辈子能不能继续当我的小未婚妻。”
肋骨断裂，扇叶入骨，把人抱回去的动作还不断拉扯着背后，后来的医生告诉郑湘筠说，他差点就死在了那场火灾里。
于盛当年比他晚一步，那老人家后来说，就凭这一点，他不会再打扰他和九九的感情。
顾深还记得当初还染着白发站在老人家的书房时，于盛中肯的话。
“消防员把小九抱开的时候，你已经失去意识了，手却还死死捏着小九的衣服，最后的那一眼你甚至带着诀别，后面我反应过来了，你是抱着必死无疑的决心来的，甚至没有奢望生还，我老头子不敢拦这段以命换命的感情，我怕遭天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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