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高阿姨。”
听见莫离声音有些闷闷不乐，高琴月便和陆寒年对视了一眼。
随即，高琴月在陆寒年眼神示意下问道：“阿离，你在哪儿呢？今天不来看寒年了吗？”
“我在家，陆余生出去工作了，我可能要晚上过来，高阿姨，对不起。”
“没事没事！我就是想告诉你，寒年他醒过来了！你晚上过来就能看到清醒的他了！”
……
‘啪——’
窗台上，莫离的手机忽然掉了下来。
她愣了好几秒，又捡起手机，在电话那头高琴月焦急的几声呼喊中问道：“高阿姨，你说……寒年哥醒过来了？是真的假的？”
“真的！他醒过来了，还在找你——”
“我马上过来！”
不等说完，莫离就挂了电话，冲向卧室。
听见手机传来‘嘟嘟嘟’的忙音，陆寒年那因为听见陆余生三个字而烦躁的眉心，有了一丝丝的缓和。
几分钟后，病房门忽然被人打开，陆寒年一喜，以为是莫离。
结果抬头看去，是一张西方面孔。
“hello~”
看见William那张贱笑的脸，陆寒年的脸当即就沉了！
他眉色挣扎着盯着William，结果William笑着：“怎么？看见我出现在你面前很是惊讶？”
“你不是说过段时间？”
“不能麻痹一下你吗？我若是老老实实给你讲，你非得阻止我，封锁她！我就要偷偷摸摸的来，让你防不胜防！怎样？我看了你就打算去看看她，你有什么办法？”
William走了过来，毫不客气的靠墙而站，笑嘻嘻地盯着陆寒年。
高琴月不太理解他们之间的话，可看William的样子，也不好开口询问。
倒是William很主动和高琴月打招呼道：“终于在现实里见面了，伯母您好，我是William。”
在国外念书的时候，陆寒年会和家里视频，高琴月是在视频里见过William的，再加上后来两家公司多少有合作，高琴月也在几次视频会议里见过他。
如他所说，这还是第一次在现实里见面。
高琴月微笑着点点头，道了声：“你好，William。”
她看两个大男人，便说道：“你们聊，我先出去，寒年如果有事，就叫妈妈。”
“嗯”陆寒年不觉得自己会有事，但还是应了一声。
等高琴月离开，陆寒年的眼神就逐渐发生了变化。
他冷眼直视着William，“你什么时候来的？”
“上午，一下飞机就赶来看你了！够不够义气？”
“我感谢你来看我，但你别打她的主意！William，你知道我什么都做得出来！”陆寒年眯着眼，满脸警告的意味。
William看着陆寒年，狠狠叹了口气。
他无力的对陆寒年犯了一个白眼，“我如果想对她动手，在你昏迷这段时间，你觉得你那个私生子弟弟会是我的对手吗？我不动手，就代表我不想！”
“别小看了陆余生，如果你对她动手，陆余生就算死，也会拉着你一起下地狱。”陆寒年心头微松，但还是纠正William对陆余生的轻蔑。
William笑了笑，说道：“看来你对那私生子还是挺重视的嘛！我还以为你一直都看不起他呢？”
陆寒年没有回答。
想着莫离应该在赶来的路上，他眉心当即蹙了蹙，抬眸看着William，问道：“我人你已经看到了，还不打算走吗？”
William：“……”
“我这万里迢迢的赶来，你就是这么对待朋友的？太不讲义气了！你不怕我离开就去找她？”
William话到一半，看着陆寒年那满不在意的眼神，忽然有些防备、又有些狐疑地问了一句：“这么想赶我走，是因为她会来看你？”
陆寒年没有开口，但微变的神色被William捕捉到，立马双眸一眯：“不会，她现在就在来的路上吧？”
陆寒年眉心紧蹙着，没吭声。
William的神情立马发生了变化。
他将视线看向了病房门，然而房门紧闭，没有人。
可陆寒年的表情，又明显是对于这事的默认。
William也不吭声了，抱着双手戏谑地望着他，“那我现在还真不走了！你现在这么弱，若是她来了，我要把她抢走的话？会不会轻而易举？”
陆寒年冷眼望他一眼，都没有回话。
他扶着轮椅，打算站起身来。
William见状连忙伸手搀扶。
被陆寒年一把打掉。
William：“……”
他耸了耸肩，摊着双手看陆寒年自己起身。
他走回到病床上，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William眉眼一眯，嫌弃道：“你不会是等她来卖惨吧？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了？”
“如果不要脸能得到她，我立马撕烂我这张脸。”陆寒年望着他，很平静的回道。
William：“……”
他觉得，陆寒年变了……
然而他没法反驳，只是静静站在一旁。
病房忽然安静下来，谁也没吭声。
只是两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的朝门口瞟去。
十分钟过去，楼道里出现了声音。
*
莫离下了车，直直朝病房跑来，一路冲到高琴月面前，莫离已经跑得气喘吁吁。
她弯身撑着两条腿喘气，问道：“高、高阿姨，寒年哥真的醒来了吗？”
“真的醒了！阿离，你不用这么急，慢慢来——”
“我没事！”听见高琴月确认的话，莫离又迈开脚步冲向病房。
她打开病房门，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她第一眼见着的，是病房里站着的一个她没见过的外国人。
莫离不知对方是谁，也就没有出口，而是视线往病床看去。
“寒年哥！”一见眼眸微阖的陆寒年，莫离就一声呼喊。
她冲上前，一屁股坐在病床边上，拉起了陆寒年的手。
“你真的醒了！寒年哥你还好吗？有没有哪儿不舒服？饿不饿？你吃东西了没有？你还记得我吗？”
陆寒年下意识收紧了自己的手，他记不清上次牵着莫离手的时候是几岁，此刻手里传来的女孩体温，让他尤为贪恋。
他甚至想，就这么握着不放手。
他目光轻轻望着相握的两只手，没有急着回答莫离那一堆问题。
莫离见他没有反应，便焦急的抱着手，安慰道：“寒年哥！你是不是也失忆了？你是不是也不记得我了？寒年哥，我是阿离，我们小时候一起长大的！
你不能忘记我，我都还记得你的！你好好想想，想想！我们小时候一起哭一起笑，一起睡觉的！那时候我死活赖着你，让你哄我睡觉的，你还记不记得？”
陆寒年：“……”
他怎么不记得，关于她的一切，他都记得很清楚！
只是……记得又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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