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一大早就出发，高铁很快，路上就已经把购物攻略研究透彻，到了那边市里可以说一点时间都没浪费，采购齐备，租了辆车，直奔目的地。
就这样，到达山村的时候也已经下午三点多了。
然后尴尬的问题出现了，他们忘了国庆节放假！
一路打听着来到学校，里面除了一个看门的，一个学生都没有！
村子确实穷，路难行，车子费了好大劲才开到学校门口，司机都不乐意了。
学校也确实很破，低矮的土墙，只剩下齐胸口高的半截。大门口空荡荡敞开着，连个门都没有。
看门的大爷疑惑地望着这辆看上去不便宜的车，问是做啥的。
池雨杭出面解释，“我们想来给学校的孩子送一些东西，忘记今天放假的事情了。”
说着打开后备箱，拿出衣服和鞋子，还有书包之类，“这怎么办？能通知孩子们来学校里领不？”
“你们为啥来送这些东西？”
“就是……听说这边学校条件比较艰苦，想着看能不能帮上点忙。”
“这些是真的给孩子们的？”
“对啊，不然呢？”
“那……你们等一等，我去喇叭里喊一喊。”
池雨杭谢过守门大爷，给方程恩做了个很糗的鬼脸，有点儿出师不利啊。
不一会儿，洪亮的声音从大喇叭里传出来，很有些年头的那种喇叭，“大家注意了，村里学校上学的孩子，一到三年级，只要在家的，都过来学校。
再说一遍，一到三年级的都来，在家的都来学校，来晚的没了别骂娘。”
学校后面其实就是村大队院，大爷喊完话立刻跑回来，似乎生怕方程恩他们跑了。
没一会，几个路口就出现了往这奔跑的孩子身影，然后有几个大人也过来了。
大老远的就喊，“老王，什么来晚的没了，又要发什么东西？”
方程恩、池雨杭站在车旁一下子就被围起来。
有人伸手捞放在车尾巴那里的衣服，“只发衣服啊？还发钱么？”
孩子们穿得也确实对得起这个村子的形象，破旧不堪。已经是秋上，山里气温低，这些孩子们还有很多穿半截袖，穿露着脚趾的破球鞋。
一个个头发上满是灰土，脸上也黑一道黄一道，鼻涕冲出两条沟，他们吸溜一下就吸进去，有的还拿舌头舔。
这种反差让池雨杭觉得应该是来对了，他们需要这些衣服和鞋子。
但是这几个大人的反应怎么有点古怪？
池雨杭扫试了一圈，只有二十来个孩子。
“就这些孩子么？”
“差不多吧，可能有一两个出远门了。”
“一到三年级？这么少人？”
“对。原本是有四五年级的，后来学生越来越少，四五年级就去十几里远的乡里读书。三年级以下的孩子太小，走不了那么远的路，还是在村里。
这已经算人多的了，有的村三个年级凑不足十个人。”
池雨杭开始整理带来的东西，准备发放了，又跑来两个人。
“老王，来客人了也不通知我一声。”前面的人穿着一件深紫色的衬衣，梳了个背头，啤酒肚有点明显，跑的气喘吁吁。
“村长，他们是来给孩子们送东西。”
“那也不至于就在这外面啊！几位，咱们去大队院里聊，站在着路边，连口水都没得喝，不像话。”
老王连忙介绍，“这是我们村书记兼村长，王书记。这两位是……”
方程恩他们就没做过自我介绍。
后面跟着的干瘦干瘦的带个老花镜，也跑上来招呼，“欢迎你们，我是学校里的老师，也是学校的校长，我姓方。学校里除了老王，就我一个老师。”
还是本家。方程恩点头，伸手过去握手，“方校长你好，打扰你们了。
王书记好，我们就是来送点东西，发到孩子们手里我们就走，还得赶往下一个村子。”
“哎，那怎么行。这都……”村长抬手腕看看表，“都快四点了，从城里过来，肯定中午饭也没好好吃，到后面我们先吃点东西，聊一下。”
方程恩实在不想把时间浪费到这种吃饭寒暄上，还是婉拒。
池雨杭更不喜欢这样的客套，她哪里在乎这一顿饭？
孩子们围着车，叽叽喳喳，指指点点，视线都在地上那一堆衣服书包上。有孩子发现了书包堆里有个足球，嗷嗷叫着，满眼的兴奋。
村长邀请了五次，被拒绝了五次，脸上挂不住，有些不耐烦，撂下一句话，“你们这样跑来，不太合程序啊。方校长，东西不能收。”
说完背着手踱着步走了！
池雨杭和方程恩面面相觑，咋回事啊？
车里的司机也觉得古怪，打开车门下来。
围着的几个大人一看不送钱只送东西，而且都是孩子用的东西，悻悻地离去。
池雨杭不管那么多，招呼孩子们，“来来，过来排队，每个人都有。”
方校长尴尬但是坚决地喊一声，“都不许拿东西，回家去吧。”
“怎么了，校长？”
“这事儿吧，我只能听村长的。其实村长是一番好意，你们就去跟他聊几句，事情就妥了。”
方程恩琢磨着其中的意思，难道是忽视了他的存在，导致他生气了？
看着孩子们依依不舍，一步一回头地散去，池雨杭也急了，“哎，这，怎么办？”
方程恩先把地上的东西归拢回车上，“看样子只能去谈一下了。本来不在这个村里送东西也无所谓，但是谁知道下一个地方是不是还是这样的情况？
而且那些孩子确实是喜欢并且需要这些的，咱不能因为有阻挠，就把快到终点的目标给改了。
所以，不管什么原因，咱们还是要去会一会。”
还有个重要理由，时间也花了，钱也花了，愿力还没到手呢！
村长似乎早料到他们会过来，换上笑脸招呼二人连同方校长一起坐下。
村办公室也简陋，这让池雨杭心里舒服点，但是村长接下来的话又立刻让她别扭起来。
“其实啊，两位这样折腾，真不如把捐助的款项交到村里，然后规划着用更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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