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我靠，还有多远啊，我快累死了！小志，快告诉我还有多远！”金湛实在受不了了，叫了起来。
“不知道，话说回来还不是你馋人家羊排，我们才会遇上这种怪事？”林小志好气又好笑。
“我哪知道吃个羊排能把人吃没了！”金湛理直气壮。
林小志问巴卫：“巴卫，你记得我们当时是从哪里来的吗？”林小志心想，巴卫之前一直在野外生活，或许有什么特别的寻路或者认路技能也说不定。
巴卫摇了摇头。
林小志心道，看来这不是动物世界，而是聊斋志异，别说黑猿，就算是蜜蜂也飞不出这鬼地方。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林小志忽然站住不动了。
金湛差点撞上他：“喂喂！小志你干嘛忽然停下来？”
“就是这里。”林小志说，“我们找的地方就是这里。”
金湛探出头，四周分明还是一望无垠的大草原，没有树林，没有沙滩。
“你脑子坏了吧？怎么可能是这里？”
林小志摇摇头，说：“我没有。就是这里，我们埋棺材在那边，你躺在这儿睡觉。”
这是根据他记忆中和山坡的相对位置找到的地方。
但是金湛觉得不对，金湛也有理由，他一指和来路相反方向的地方，那儿也有一座山坡。两座山坡几乎一模一样。
“鬼打墙，我们这是遇到鬼打墙了！”韩浩叫道。
民间传说，遇到鬼打墙的时候可以燃犀牛角来找突破口。然而他们面面相觑，这会儿上哪找犀牛角去。
他们一路走来，牛羊都没见到，仿佛草原上的生命除了他们都凭空蒸发了一样。
“怎么办，难道只能干坐等死吗？”金湛说，“未必是鬼打墙，还不能下定论。鬼打墙的话里面的东西是不会凭空消失的，但是牧民大叔，草原上的牛羊还有飞虫都凭空消失了！”
林小志心想，确实是这样。金湛和韩浩不知道，但是林小志知道巴卫是黑猿。如果真的要让草原上除了人类的所有生物消失的话，那巴卫也应该消失了才对，然而巴卫一直都跟在他身后。
而且，鬼打墙的话，用鬼气是可以试探出异常的。
林小志想到这里，释放了鬼气。
鬼气缓缓飘散，林小志知道确实没有异常。
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那就是他们进入了幻境。眼前看到的是幻境所制造的幻觉。
首先，这种幻觉是会区分外来者和原住民的。
其次，幻觉有一个出现的节点。
想到这里，林小志出声问道：“你俩昨晚有没有失眠？”
韩浩和金湛听到问题都迷茫了一会儿，昨晚？因为太阳和月亮一直都挂在天空上，但是他们又中途因太过疲劳睡了好几次，实在不清楚林小志问的昨晚是什么意思。
“就是第一次吃烤羊排那天晚上。”
金湛说：“烤羊排？什么烤羊排？我什么时候吃过烤羊排了？”
“等一下，你不记得了？”林小志眯眼，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是啊，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吃过烤羊排了……等一下，好像、好像有。那是真的？不是我做梦梦到的吗？”
林小志指了指他衣服上的一片污渍。这是那天金湛吃完烤羊排懒得洗手，就直接擦在衣服上的污渍，由于一直都没找到那条河流，也就一直没有水洗，用带露水的湿草叶怎么也搓不掉。
金湛如梦初醒：“确实有这么回事。”
可是韩浩听他们说的话听得一头雾水：“什么啊，你们在说什么？”他已经完全忘掉了之前发生的事。
这是幻境的第三个特征，人们会把先前经历过的真实事件误以为是梦，从而慢慢淡忘。
林小志心想，实锤了。
“这是幻境。”林小志说。
“幻境！就是说都是假的？去他的幻境，狗孙子竟敢骗爷爷我！气死我了！看我不砸烂他！”金湛叫骂道，他望着天空不变的太阳和月亮，越发恼火，捡起一块石头就往天上丢，石头根本飞不高就掉下来了。他还觉得生气，拔出枪就朝天上的太阳和月亮砰砰砰开了三枪。这枪药都是走私来的，金湛混得开，好不容易搞来的子弹，平时都舍不得开，现下一怒之下竟然连开许多枪。
韩浩已经眼神呆滞，看起来蔫蔫的。
林小志正想到能不能用剑划破大家的胳膊，于是把韩浩从出神的状态中唤醒。
“韩浩，你过来，把胳膊伸出来。”
韩浩有点迟钝：“啊……啊？老板你叫我？”
“对，韩浩你把胳膊伸出来，我划一剑试试。”
“老板？！”韩浩先是吃惊，然后哭丧着脸，“老板，我做错了什么，你说，我改就是了，不至于动私刑吧……”
“不是，你误会了。我想试试用这把剑沾上血，看能不能突破幻境出去。”见韩浩没怎么听懂的样子，林小志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耗尽了，但还是告诫自己，要耐心，于是深呼吸，说：“没事，只是做个实验。我和金湛共血，如果我划自己，万一成功了他也跟着出去，这样的话你和巴卫就永远留在这了。所以让我试试，好吗？”
“噢，原来不是对我有意见啊，那就好，那就好。”韩浩舒了口气，“我该怎么做，伸出胳膊就好了？”
林小志点点头，韩浩就伸出了胳膊。
就在剑刃即将触碰到韩浩胳膊的时候，林小志忽然感觉意识被刷地一下抽走了。
林小志猛地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漆黑。
他抬手，却碰到棺材壁，原来他还在棺材里！
林小志喊伙伴们的名字：“金湛，韩浩，巴卫！”一边喊，一边踢开棺材板坐起来。
只见周围密密麻麻全是人，还有穿着制服的警察在旁边做记录，看见棺材里忽然坐起个人，人群忽然就沸腾了，警察们也吓了一跳。
林小志环顾四周，其他三个棺材也在，他的伙伴们也相继苏醒，茫然四顾。
原来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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