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勇没驾照啊，你不顶谁顶？”大伯母说得理所应当。
没驾照还开车....真是活该出事。
苏凯不同意，“他成年了，又不是小孩子，该为自己的所做所为承担责任。”
“你想让明勇坐牢吗？”
大伯母一下子怒起来，她很想发火，可毕竟现在还有求于苏凯，便摆了摆手，像挥苍蝇似的，“大不了你欠我家的钱，不用还了。”
“这个条件你该知足了。”
苏玉蓉又补充道：“反正走保险，车也是你公司的，怎么算你都不吃亏。”
懒得理会，苏凯把头扭到一边，看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风景。
这家人不给点教训，永远不知道摆正自己位置。
前面路口就是车祸现场，远远望去，还好，只是擦挂，不严重。
“妈，姐，我在这里。”
苏明勇缩在树丛里向三人招手，他不敢在现场，因为警察马上到了，没驾照铁定被关起来。
靠得近了，苏凯鼻子嗅了嗅，这小子不仅无照驾驶，还是酒后驾驶。
真是害人不浅。
“你科目三都没考过，疯了吗就开车。”
苏凯大伯母对自己这宝贝儿子也心焦，不住埋怨。
可苏明勇却倒打一耙，“我有急事打不到车，求堂哥他却傲气不送我，我有什么办法？”
果然，大伯母信了自己儿子的话，当即斥责起来，“苏凯，他大小是你堂弟，送下人这么一点忙都不帮？”
又碎碎念叨，“一个司机而已，又不是你的车，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
一席话说得好像自己儿子是受害者一样，太不要脸。
当然换个角度讲，这家人对这个儿子太娇生惯养，顺从得过份，在这种家庭环境下长大，迟早是个祸害。
苏凯反而笑起来。
就当看耍猴了，反正警察来抓的又不是自己。
“你能不能别说话了。”
苏玉蓉恨恨然瞪了苏凯大伯母一眼。
她到底更明事理，知道自己弟弟未必说的是真话，况且责任不再苏凯身上。
在问清楚一些事情过后，苏玉蓉稍稍宽心。
小事故没伤人，对方也就要个赔偿，苏明勇这才以取钱的借口溜出来。
“苏凯你和明勇身材差不多，头发……”
看着自己弟弟一头黄发，苏玉蓉颦眉紧锁，“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把衣服换上，去顶下来，如果有损失我给你。”
苏凯连话都懒得说，自顾自朝车那边走去，想先看看撞得是否严重。
“喂，你回来。”
苏玉蓉一把拉住苏凯，“记住没有，给我重复一遍我刚才交代的事情。”
苏凯实在是忍不住了，当即怼回去，“我又不是你手底下的员工，你还真当自己想怎样就怎样？你以为你是谁？”
“你是不是不想顶包了？”
苏凯大伯母急了，忙不迭从钱包拿出一沓钱，“不就是想要钱吗？我给你就是。”
“我什么时候同意替你儿子顶包了？”
苏凯手一挡，钱从大伯母手中滑落，红色的钞票掉得满地都是。
如果大伯母不是唯利是图，自私自利，如果苏玉蓉不是颐指气使仿佛谁都得听她的，如果苏明勇不那么势利，能清楚认识到自己错误，苏凯念在大伯的份上，都会想办法帮其度过这一难关。
但是他们一个都没有。
做错事的儿子只知道推诿，当妈的只想到包庇，当姐的马上找替罪羊。
坐上车，苏凯简单查看了一下车况，再把行车记录仪调整到一个合适的角度。
等他再下车时，交警已经到了。
完了。
自己儿子铁定要被拘留。
苏凯大伯母恨恨地瞪着苏凯，若目光可以杀人，足够把苏凯杀一百遍，可见其成见有多深。
“怎么碰上这种亲戚，一点情份都不讲，早晚不得好死。”她咒骂道。
“妈，你说这些有什么用？”
苏玉蓉用怒其不争的眼神瞪了一眼苏明勇，无奈地摇摇头。
真是惹祸包。
转过身，又面无表情地瞪了一眼苏凯，同样觉得自己这个堂弟太不厚道，一点小事都不肯帮忙。
“妈、姐，你们慌什么慌？”
苏明勇阴骘目光瞥了一眼苏凯，弯腰把地上的钱捡起来，然后向对方司机凑过去。
这个细节苏凯注意到了，嘴角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
想来他还要搞事情，但那不过是把自己套进去，罪加一等罢了。
察看了一下事故现场，拍照之后交警招手示意双方司机过去把事故经过讲出来。
先是对面那个宝马750的司机在讲。
“我正常行使，那辆奔弛无故变道，我避让不及，就擦挂了。”
简单记录之后，交警又开口，“奔弛司机是哪位？”
“他。”
苏明勇把手指向苏凯，倒打一耙，“就是他开的车。”
这把苏凯大伯母和苏玉蓉同时吓着了。
“傻儿子，苏凯不会替你顶包，抵赖不掉的，污蔑反而罪加一等。”
“现在你只能承认错误，争取宽大处理。”
她两人先后劝说。
因为苏明恋勇那一头黄发太扎眼，只要宝马司机不是瞎子，笃定能指证肇事者。
然而....
让母女俩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宝马司机当着交警的面点头，指认苏凯，“肇事者就是他”
苏凯大伯母在震惊之余马上兴奋起来，“儿子？你是怎么做到的？”
苏玉蓉思考片刻后问：“是不是刚才...”她手指地上，暗示先前拾起的那一摞钱，足有一万块。
“是啊，不然我干嘛打电话要你们准备一万块钱？”
苏明勇一脸得意地解释起来，“那宝马车主也是个替老板开机的司机，若不是刚才他老板在，都不会装样子报警的。”
反正事故赔偿都是走保险公司，白白赚一万，何乐而不为？
“儿子，你真利害。”
苏凯大伯母都恨不得亲自己这宝贝儿子一口，太有才了。
苏玉蓉想得更多些，当即问道：“如果苏凯否认呢？”
“否认不了。”
苏明勇摆摆手，语气笃定，“这一路上都没摄像头，只要对方指证，我们也指证，他就跑不了。”
他又阴恻恻笑道：“并且我一路上都关了行车记录仪的，苏凯想找不在车上的证据都找不到，吃定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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