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这个味道好。”
他回味似地叹了一口气，“卢悦，你的味道应该更香一些吧！”
……
秦天洞府的大门终于打开，已经在这里转了两天的苏淡水努力定住自己的脚，等着里面的人出来。
秦天缓步走出，不过他的脸色并不好，而且洞府的禁制在他身上关上，显然他没打算邀请任何人进去。
“没修复吗？”
夏瑜帮忙急问。
“你们都围在我这里干什么？”瞄瞄陈敬、方成绪等人，秦天的神态不善，“还怕我们师兄妹跑路啊？”
“不知所谓！”苏淡水鄙视着上前一步，“修不好就赶快还来，我去找人修，告诉卢悦，这件事，我帮她接下了。”
“你接下？”秦天从下到上地打量她。
苏淡水大怒，这种打量人的方式，充满了不屑，非常侮辱人。
“卢悦是我残剑峰的人，是我的小师妹，她的事，轮也轮不到你吧？”
秦天扔出紫金炉，“回去告诉梅枝师伯，送八十万灵石来，我帮她把丹炉的品级，又提高了半成。”
真的假的？
苏淡水忙检查紫金炉，原本便属上品法宝的紫金炉，居然在炉底和炉盖处，在没破坏原有符文法阵的基础下，又被新刻了好些玄奥之极的符文阵法。
这……
数十颗灵草被她一把扔进，神识微微探间，她手上的婴火亦随即而出。
是好是坏，一试就知。
这件紫金炉，是师祖的师祖无意中得到，在丹狮峰，传承了三千多年，师父说，将来也要传给她。
苏淡水很担心传给她的宝贝，被秦天这个魔王给弄坏了。
如果之前他修不好，她还可以重新找人修，但现在肯定不是修的问题了。
“秦师兄，卢悦呢？”
夏瑜可怕一个不好，他们两个打起来，忙问始作俑者。
只要卢悦出来，这两个人，想打也未必能打得起来。
就算紫金炉被弄坏了，梅枝师伯顶多就是心疼一阵，把他们骂骂，真不会把残剑峰的人怎么的。
“……睡着了。”
秦天有些黯然。
苏淡水的婴火抖了一下，她和师父，把卢悦研究了好长时间，当然知道，她睡着时是什么样子。
有东西抱着还好，没东西……
一定是握着拳头的。
师父说，那是极度极度，缺乏安全感，心有挂碍的表现。
泡泡盯着卢悦的拳头，有好一阵了，他慢慢浮起小身体，在秦天的洞府里，找出一张银狐大氅，拎着它，盖到卢悦身上。
“……吵……吵醒你了？”
卢悦等得时间有点长，虽然心里还记着要等师兄和泡泡出来，可最后没控制住，还是在蒲团上陷入睡觉修炼里。
“没，我本来就要醒的。”
卢悦伸手接住泡泡，揉揉他的小脑袋，声音异常温柔，“不用担心我，从紫电宗离开得太急，有个秘密，我还没跟你分享呢。”
泡泡眨了眨眼睛。
“说过之后，你可不能笑话我蠢。”
卢悦吸吸鼻子，不就是睡个觉吗？一个谎，外面的人什么样还不知道，身边的人，却都被拖下水了。到了现在，她也回不了头了。
“你说，我保证不笑话你。”
反正这人从来就不是多聪明，泡泡早就免疫。
“不骂我，也不能不理我。”
“……”
泡泡咧咧嘴，他现在怎么可能不理她？
“你……干坏事了？”
小家伙迟疑的问道。
卢悦点头，右手微动，在蒲团处，连打了几个结界，“我又不傻，怎么会在古巫猎场玩什么水？
修为增长得这么快，是因为……因为我进了巫族修士专门用来修炼的那晼长街。”
啊？
泡泡的小眉毛竖了起来，不过，他原先有些灰暗的眼睛，却一下子亮了好多好多。
相比于她的寿元，他情愿被骗。
卢悦感受到小家伙强忍的欢喜，心中酸热不已。
漫长的生命，她不管於他还是於飞渊，都只是个一闪而过的过客。
当初飞渊有妖族可去，有鲲鹏族人，她可以放手……
但小泡泡呢？
卢悦抱着他，慢慢把古巫猎场的事，全都在小家伙面前说出来。
听到这世上，还有睡觉修炼这种神功，泡泡简直惊呆了。
小家伙甩开这段时间的忧思，急问道：“那你还能跟谷令则一起修炼吗？”
“能啊！”
卢悦点头时，稍有不好意思，“虽然我会在修炼中睡去，可谷令则可以把手握着我的手，只要这样，我们就一样可以成为一个共体，一起修炼进阶。”
那就好。
泡泡放心了，嘴巴微咧道：“那你告诉她了吗？”
“没！”
这样说，只是他们两个的秘密？
泡泡的眼睛笑弯成月牙状，“她一定被你吓死了。”
卢悦歪头半晌后，又轻轻摇了摇头，“一开始她可能会被我吓着，不过现在，修炼的时候，她会更认真，不修炼的时候，她对我也更有耐心。”
“你还在记恨以前的事呢？”
跟了她们这么长时间，泡泡也早从别人口中知道这对姐妹曾经的相处模式。
“没啊！”
卢悦可不承认，圣女话外的意思是，她一世一世的轮回，都有六指，都与谷令则有所纠缠，而她进阶元中后，会有她的神魂虚影，是因为她可能是她的执念。
她不喜欢任何执念。
虽然她自己也有执念，可是她知道那样的执念有多伤人。
她这只是一世呢。
谷令则的可能持续了世世……
她没办法解脱，她也就没办法解脱。
只要一想到因为六指，要世世受人异样眼光，甚至可能是亲人的异样眼光时，卢悦就受不住。
“我不恨她，我只想……她放过我，我放过她。”
泡泡眨眨眼，卢悦的情绪很不对呢。
“你是不是还有秘密没跟我说呀？”
“……”
卢悦沉默一瞬，“泡泡，很小的时候，没进国师府前，我和谷令则有个很好的玩伴，那是一只大黑狗，它常常驮着我们，在院子里玩。
后来……后来我们进了国师府，一时没顾上大黑，它被曾经看护我们的四个侍卫杀了吃肉。
谷令则……谷令则知道后，一点点地，让那四个人，全在出任务中，意外死亡了。”
泡泡眨了眨眼，“她喜欢那只大黑，给它报仇有错吗？”
卢悦的眉头蹙了蹙，“……没错，我也喜欢那只大黑，换成我，如果有机会，我可能……可能下不了杀手，把他们狠打一顿，废了他们的武功。”
泡泡：“……”
“你相信吗？如果当年，我没从谷家逃出，死在洒水国，谷令则也会帮我报仇。”
“……”
泡泡不明白，卢悦到底想说什么。
“害死我的人，也是她的至亲。”
卢悦闭上眼睛，头一次觉得上一世的谷正蕃，哪怕进阶到筑基，得两百寿终，过得日子，只怕也是不好的。他在凡世是威严的国师大人，在修仙界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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