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意欲何为？”
没有多余的话，只是如此简单的一句话。
空气有些凝重，气氛有些压抑，身在现场的三个人一时间竟呆呆站在了那里。
没过多长时间，窦荣定旁边的那个年轻人就离开了。
史万岁倒也没说什么，他就直愣愣站在那里，在等着窦荣定的回应。
想走就走，能走就走，这又不重要。一个小孩能翻起多大浪，就算让他走了，也无所谓。
时间就在这样略显有些压抑的气氛中又走过了一段。在这期间，外面有着怎样的风云变化，不得而知，反正这里是大雨来前得寂静，舒服的很。
没办法了，看这个情况，也只能自己先来了。
窦荣定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唉，你啊，究竟让我说什么才好。”
“大将军，我就不明白了，你这又是何必。事情还没到那一步，你这样我真的是有些不明白。”
“我的事你不用管，你还是说说你来是想做什么？”
“有些话我也不想说，可刚才……”
“你刚才听到了什么？”
“没听到什么，也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话。”
“是的么，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话，也没啥意思，你还是说说你的来意。你这人我是知道的，没什么事是不会到我这边来的。还有，昨天你说话的时候，我就感觉你还有一些话没说完。今个正好，你既然来了，那就好好说一说。”
“大将军，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听到这话，窦荣定呵呵一笑。
“你来我这里也已经这么长时间，你什么时候想要说话我不让你说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出来，不要吞吞吐吐的，这样也没啥意思。”
“即是如此，那我可就说了。”
“说吧，你这么拘谨作甚。”
“这天下是谁家之天下？”
史万岁这话一出，窦荣定的脸瞬间就变了。
如果说刚才还有种嬉笑的感觉，此刻就是冷峻，或者应该说是冷酷。
何至于此，何至于此，何至于此啊！
不过就是一个简单的问题，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刚才不是还说，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要藏着掖着。这怎么说出来，反倒变成了这样，就不能愉快的，好好的……是吧。做人啊，还是要前后一致，不然也太那个啥了。
其实，这也不怪窦荣定这样。怎么说呢，这句话说轻了那也就是一句玩笑话，说重了，那就是谋逆之罪。
刚才他本家的那位就是因为说了类似这种话，才会让他那么生气，此刻史万岁又说。他怎么能不生气，怎么能不变脸。
这天下是谁家天下啊，这样的问题能问，能回答吗？
拜托，动一动脑子。
“这天下自然是陛下的天下，何用多说。”
久久的沉默后，窦荣定还是说了这么一句。
生气归生气，话还是要说的。
再怎么说，史万岁也和他家的那位不一样。
他家的那位会说那种话，那是为了自家考虑，是想着百年之后的事。而史万岁就不一样了，他可不会说你窦家怎么样，也不会去向你们和皇家的关系如何，他想的只会是自己，只会是和自己利益相关的事。
虽说得到了一个答案，可史万岁显得并不甘心。
这个答案啊，好像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可是啊，什么样的答案又才是想要的。
外面的天空很大很大，大到足可肆意翱翔。可不知为何，自己却……想不明白，实在是有些想不明白。
有些话其实可以不用说，因为那和他本来就没多大关系。不过，本不用，就是要说，就是……于是也便有了接下来的事。
“大将军，你真的觉得这天下是陛下的天下吗？”
窦荣定有些疑惑的说道：“你这话是何意？”
史万岁随便找了个地方就坐了下去，“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想说的是那些，那就不用说了。目前这种状况，还不是可以考虑那些的时候。”
“将军的意思是？”
“北拒胡虏，南平岛夷，一统四海，再造华夏。”
“确实，现在应该做的事的确是这些，可要想完成……难矣哉！”
“我知道很难，所以才不希望那些琐碎事来打扰。还有，你不是已经做过一次了，你应该很清楚那有多难。”
“是啊，真的很难。要不是因为有几个朋友，差一点我就交代在了那里。”
“所以说，现在该做什么，还用我说什么吗？”
“我明白了，是我唐突了。”
“也不算是唐突。”窦荣定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刚才，从你进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接下来会说什么。这无所谓，毕竟也是人之常情，我并不在乎。可你要明白，那些事，那些话，你不能做，更不能说。”
“晓得了，以后不会了。”
“这样最好。”
“大将军一片苦心，陛下还真是知人善任，没有选错人。”
“好了，这样的话，你也就别说了。你是什么人，我很清楚。那样为难自己并不好，你还是说说你想说的话。都已经耽误了那么长时间，我不想再继续浪费下去。”
“我知道了，大将军。”
说着，说着，可不就说到了最初来的意思。
看么，有些事他就是这样。不管过程再怎么曲折，只要能保持最初的初心，就一定可以到达目的地。
星辰之所以耀眼，那是因为不管什么时候，它们一直都在那里默默发光发热。就算艳阳高照，就算明月当空，它们也是一如既往的，不曾改变分毫。
有些人能看到的永远是星光闪耀，从来不会去注意大多数时候的无奈。
“我想要派一支奇兵过去，大将军以为如何？”
“你想好了吗？”
“想好了。”
“真的想好了吗？”
“当然。”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做吧。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需要这样。你既然有了主意，那就放心大胆去做，不要有任何顾虑。”
“也不是有顾虑，就是想着有些事总要过来说一下，不然有些不太像话。”
“这真的没必要，你办事我放心。”
“如此，多谢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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