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尘土弥漫的公路上什么都看不到，突围部队在公路上根本连开枪的机会都没有。
只得闷着着头跟前边的人跑。
从两边开阔地里冲锋的部队，多数的人仅开了一枪之后就栽倒在地，然后没了动静，也许是被乱枪打中，死在突围的路上，后边跟上的人，不声不响拾起步枪，甩到背上继续向前冲，再后边跟上的是担架队，一个个检查地上是否还有活着的人，下一秒，身体一歪，一发子弹穿过胸膛⋯
少佐终于意识到八路企图，立即命令两翼向公路中间收拢。
阵地上狭窄的交通壕挤满了人，胆大的鬼子冲出战壕，立即迎上八路射出的弹雨，同样不时栽倒在地，腾起一蓬夹杂了血雾的尘土⋯
鬼子临时修筑的阵地不成体系，甚至是单薄。
几百米的距离，很快被集中兵力冲锋的八路穿透。
硝烟边缘，终于，视线变得清晰的胡义，犹豫了一下，继续挪动疲惫的脚步，来到率先冲出包围圈，散开在阵形的骑兵、步兵间：“还愣着干嘛？赶紧建立阻击阵地⋯”
发呆的人群立即炸锅，顺着公路两侧延展，铁锹刺刀齐上阵，更多的人从硝烟中钻了出来，下意识就要加入挖沟掏坑的队伍。
胡义拉着一个干部模样的人：“赶紧带你的人继续向东，全窝在这里，等死么！”
后边硝烟中的枪炮声依然在持续，身边的脚步声不断向东远去，终于，轰鸣声渐大的装甲车也从硝烟中钻了出来，散发的出汽油尾气味，混进满鼻子的硝烟味。
装甲车旁边，四人抬着的担架上，五大三粗的熊挣扎着挺起头，看了看硝烟熏黑了脸的胡义：“胡老大，那个...我受伤了⋯”
“哥，我们的人大部分都冲出来了，听他们说，向东从滑县过两条河后，是就是卫南平原，只要速度够快，甩掉鬼子不是问题！”跟着，马良带着人从硝烟中钻出来。
惊喜的跑到正举着望远镜看向南边天空的胡义面前。
“你们跑路还真快⋯”带着一大帮担架队的高一刀，将步枪甩到背上，黑着脸看着九连稀稀拉拉担架队边上的胡义。
“你们也不慢⋯”胡义放下望远镜说完，转头看问马良：“政委呢？”
“团长和军分区首长们跟伤员一起突围，就在后面。”留在后面的高一刀知道更多，忍不住插了一句。
“你们哪部分的？站在路边干什么，婆婆妈妈的做甚？还不赶紧走？”硝烟中又冲出俩胸前横挂着冲锋机关枪的战士。
胡义认得，这两位是分区司令部警卫人员。
下意识向边上满是弹坑划痕的装甲车上靠了靠。
“呃⋯你们是九连的？哎呀，你就当我没说！”警卫员赶紧道歉。
“胡义？”司令满头大汗，一马当先出现在视野里，后边隔着几人，陆团长政委相继出现。
“首⋯长好！”胡义大声回话，却未敬礼。
首长好三个字喊着挺别扭.…
按理来说，陆团长应该直接指挥战斗，结果，分区司令却凑合到独立团！
让司令咂嘴的是：这独立团确实与众不同！
战斗打响后，彻底没了陆团长跟丁政委什么事，一连三连连战斗都没参加，被陆团长派去帮忙抬伤员、顺便帮分军分区放火。
九连装甲车、炮排加上机枪排，火力一等一的猛。
二连冲锋悍不畏死，气势恢宏⋯
“司令，现在只要能摆脱鬼子骑兵追击，基本就安全了！”参谋环顾四周，低声说。
“你能确定天上那鬼子飞机都走了？”司令拍了拍满身的尘土，望着天空发呆。
“全向南飞走了！”胡义想了一下，还是将看到鬼子飞机的情况汇报了。
硝烟中又传来一阵发动机轰鸣声，二连的汽车跟了上来！
驾车的是从九连自靠奋勇冒出来帮助友军的兵。
司令跟参谋瞪着大眼：装甲车，汽车...我军分区也有！
不过，一直当成宝捂着，原来还可以这样用。
总算弄明白，汽车是用来作保障，给装甲车拉汽油、弹药用的！
这也不怪，八路军大部分时间都在打游击，倒不是没见过汽车坦克，甚至在战斗中还缴获过，一到认为那铁王八目标太大，在山里根本无法机动，没公路的地方就是个累赘。
跟本就不适合山地作战，平原上到处是鬼子汉奸，目标太大，不适合游击作战，所以，即使缴获也都是直接炸了完事。
在抗大学习时，教员其实专门讲过步坦结合，什么机械化部队快速穿插⋯说的不就是眼前的九连二连么？
装甲车汽车停在公路上，担架队只能下了公路绕，路上开始拥堵。
“赶紧走！”一个声音从硝烟里传来，
随即，一个黑脸慢慢从硝烟里冒了过来，是骑兵曾团长。
曾团长见围了一大堆人马，赶紧下马：“我说司令，后边的鬼子都压上来了，咱还是赶紧走吧？”
胡义看着从装甲车钻出来透气的猴子：“你们都没事吧？”
猴子哆嗦一下：“死了一个，这玩意皮薄，被鬼子重机枪打穿了好几个洞！”
说完，从装甲车里，又扯出一个全是血的身体：“能不能...将他埋了？”
胡义转头看向马良：“干活...”
几个人立即上前，抬尸体，挖坑⋯
“怎么没见到李响？”胡义继续问马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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