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维没有留宿, 不久后她就走了——留下了足够多的垃圾。
程锦特地帮她打开门, 请她走门出去, 毕竟邻居们都以为他是警察，让人在他家阳台爬上爬下实在有损警察声誉。
程锦把那些食品包装袋收进垃圾袋里, 放到门口。
“思觅，我们去葛阅那边看看？我打个电话问下他在不在局里。”
“开车去？”
“走过去吧，反正不远。”
在他们去公安局的路上, 程锦接到了谢铭的电话, 她让他们去趟研究所：“你们是在家吧？我让人来接你们。”
程锦道：“我们正要去我以前工作的公安局，碰上件奇怪的事，我们过去看看。”
谢铭立刻问：“没有危险吧？”
“没有。”
谢铭笑道：“那行, 我让人去那里接你们。见面再聊。”
杨思觅很少在外面步行，就算是在家附近, 他也只有要购物时才下车，他很新奇地看着四周, 这和在车里的视觉效果是很不一样。“程锦, 以后我们可以出来散步。”他没有看路，全靠程锦拉着他走。
程锦笑道：“那么你现在多了个喜欢散步的爱好了？”
“不知道，但出来了感觉还不错。”风吹动了杨思觅的头发, 微卷的发丝半遮住他的眼睛，他甩甩头让头发离开眼前, 视线随着头部的移动飘移到街角处, 那里有个观光的背包族, 手上拿着单反相机, 正饶有兴致地四处取景，两人目光相接，那人咧嘴一笑。
程锦随意地往那边扫了眼：“认识？”
他把杨思觅拉近，伸手把他额前的头发往旁边梳理，或许得去买瓶发胶或者干脆让杨思觅换个发型。
杨思觅道：“不认识。”
“嗯。”程锦拉着杨思觅继续往前走，前面路口右拐弯就到公安局了。
还没走到路口就看到葛阅从公安局那个方向跑出来，看到他们后他停下来站在路边朝他们招手。
走近后，程锦笑道：“别说你是特地来接我们的。”
葛阅道：“连你们的床都能被炸掉，我是该出来看看你们。”
以前这人有这么关心他们吗？杨思觅道：“看我们会不会被炸死？来帮我们收尸？”
“……”葛阅很庆幸杨思觅以前不爱搭理自己，这张嘴可真要命……或许是自己无意中得罪他了？葛阅用疑问的目光看向程锦。
程锦似乎没注意到，他笑道：“不用担心，应该不是针对我们的，要不应该是我们住的那栋楼发生火灾或者爆炸。”
杨思觅道：“不会，我们住的地方一直在重点监控中，现在又升级了。”
“……”程锦无言，这是怕有人威胁到他们，还是怕他们威胁到周围人的安全？不过这样的话，戴维来了的事不是有很多人知道？又或许戴维知道怎么避开监控？
葛阅同情地看着程锦：“所以我才对安全部没兴趣。”
“你那两个师弟已经回去了，他们说有新情况会和我联络。”葛阅带程锦和杨思觅去证据检验室。“在车祸后的现场，我们找到了一些碎片，我怀疑它们原本是自制遥控炸.弹上的一部分。”
程锦仔细地看了看那些碎片：“但一般自制炸.弹的威力都不怎么样吧？能造成车祸现场的那种效果？”
杨思觅道：“除非是专业的人做出来的。”
葛阅道：“那么这是一位职业杀手？”
杨思觅道：“真正职业的不会这么不小心。”
程锦帮忙翻译：“这个凶手留下的痕迹还是太明显，或许他的动手能力不错，但并不是个合格的杀手。”然后又问，“没查到那些烟花的来源吗？如果那些烟花也和凶手有关，那这个凶手就太戏剧化了，他没必要这么做的，做这些多余的事显得他更加不专业。”
做得越多就越容易留下纰漏，小癖好是个人签名，戏剧化那就等于把暗房里的秘事搬到舞台上，这人不是足够狂妄就是过于绝望，两种情绪的尽头都是自毁，不过话说回来，这种人又何曾正常过。
杨思觅道：“有人喜欢戏剧化效果。”
有些人已经专业到了再戏剧化的画蛇添足也无法阻碍他达成目标。
葛阅皱眉，“凶手”就是个让人很不舒服的词，“戏剧化的凶手”更让人毛骨悚然。
他把心思转回案子上：“烟花的事还在查。肯定是郭廉的熟人托他送去某地的，但现在出了事，没人敢站出来承认啊。”
程锦笑道：“他的上司或者同事。但到现在还没人说出来，我猜那些烟花是某位领导要求郭廉顺带送的。”
葛阅点头：“很有可能。既然这样，有件事我得告诉你，送货部的主管叫李俊雄，他是火灾中死的那个司机付春华的大舅子。”
“那得查查他，如果烟花的事和他有关的话……”程锦正说着手机响了，他接了起来，对面是步欢，程锦有些惊讶。
步欢说：“戴维回京城了。”
“她和你在一起？”
“……对，我们在外面。”步欢那边传来了哗哗的水流声，“我现在在卫生间。我好像，不，我确实和她提过杨思觅受伤的事，我不知道她是不是因为这事来的。”
程锦笑道：“看来她还没告诉你她已经见过杨思觅了？”
“啊，这样啊。嗯，那我没事了。”
“好，玩得愉快。我有电话进来了，那先这样。”程锦挂断步欢的电话，接入了另一个号码，是谢铭的人打来的，来接他们的车已经到公安局外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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