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7点，诺顿馆。
今天是下午的课，但是昨晚奇兰发消息说有几十份文件需要会长签字确认，约了早上7点的时间。现在，路明非坐在会议室里处理公务。
他向来早睡早起，此刻一点都不困…不困…困。
果然，7点钟对于一个绅士来讲，还是太早了。
这些文件都是职务设置，活动安排，以及学校手续之类的。其实可以让零代劳的，只要路明非一声令下，零就会立即切换到战斗状态，快速高效地帮他处理这些公务。
但路明非不忍心打扰零睡觉。那个女孩这些年被他那“弟弟”诱骗打黑工，007全年无休，没有一天正常人的生活。现在终于不用被迫去执行任务了，让她睡个回笼觉怎么了？
奇兰坐在一旁，耐心地为路明非讲解需要注意的地方。大约过了两个小时，路明非仔细确认没有出错，刚一签完手中的文件，就听见敲门声。
“进来。”
会议室的门打开，一个腰佩长刀，面容冷峻的男人走了进来。
楚子航。
“正好签完了，奇兰你先出去吧，我跟狮心会会长聊聊。”
“遵命。”奇兰抱着文件出去了。
现在，会议室只剩下两人对视着。
路明非开启魔眼，瞳孔变成血色，在楚子航身上看到了远超芬格尔的火元素。除此之外，他还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息——死侍的气息。路明非在高架桥上杀了不计其数的死侍，对这种气息异常熟悉，他有一种预感，楚子航很快就要变成死侍了。
路明非观察楚子航的时候，楚子航也在观察他。
楚子航那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闪着诡异的光，威严如狱，摄人心魄。之前在这间会议室还属于学生会的时候，楚子航的目光能让学生会的所有委员低下头颅，就连凯撒也不敢直视那双黄金瞳。但今天回应他的只有路明非那平静无波的血色眼眸。
“你戴的变色美瞳？”楚子航的第一个问题让路明非猝不及防。
在楚子航的世界观中，黄金瞳是龙族的标志，以路明非的S级血统，不可能没有黄金瞳。
“师兄，你没有更重要的事要说吗？”路明非扶额。
这个师兄平日里严肃冷漠的样子，一开口竟然问出了这么脱线的问题。
“村雨是我父亲的遗物，我愿意以一次承诺交换。”
村雨就是楚子航的那把日本刀。
“行。你没有更重要的事要说吗？”
路明非不是剑士，拿一把刀也没用。不过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你干嘛还要把它当赌注押出去？
似乎是看出了路明非心总所想，楚子航解释道：“凯撒能直接把价值千万的豪车拿来打赌，我没有那么多钱，想要拿出对等的赌注，就只能押上这把刀。这场对决，不只是我和凯撒两个人的赌注那么简单，还关系到狮心会的荣耀。”
“你没有更重要的事要说吗？”比如你快要变成死侍之类的。
楚子航愣了两秒，沉声道：“本来我想邀请你加入狮心会的，但你已经自己创立了社团，那就没办法了。希望你们以后不要与狮心会为敌。”
“你没有更重要的事要说吗？”看来奥丁的事我不问，你是不会主动开口了。
楚子航陷入了沉默，空气中仿佛听见了乌鸦的叫声。
许久，楚子航再次开口：“关于你和陈墨瞳的事，我会对零小姐保密的。”
“？？？”
“苏茜跟我说了，那天晚上陈墨瞳彻夜没有回寝室，第二天上课是从诺顿馆的方向过来的。”
“那你为什么不是跟凯撒保密？”
“凯撒的视角来看，你是零小姐的……小白脸？他认定你不敢背着零小姐搞外遇，更不可能是和他的女朋友。”
“够了啊师兄！说了这么多，没一句抓住重点，我真的怀疑你还能活几集。你已经快要变成死侍了，还悠哉游哉地跟我聊这些真的好吗？”路明非严重怀疑眼前的师兄是八婆转世。
这个楚子航，平日里一副浓眉大眼冷面男神的样子，心里却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魂。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杀过许多，在0号高架桥。你身上全是它们的味道。”路明非说。
楚子航愣住了，显然，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让他一时间难以消化。
“我还碰见了奥丁，跟它打了一场。”不等楚子航反应过来，路明非接着说，“我调查了关于0号高架桥的线索，查到了你的亲生父亲。”
“他在哪？！”听到那个男人的消息，楚子航立即浑身紧绷了起来。
“他是秘党的人，执行着看守尼德霍格之卵的任务。后来他被奥丁盯上了，曾经也在0号高架桥战斗过，但我在那里没有发现他的踪迹。”
“这样吗……”路明非的答案显然让楚子航有些失望，好不容易有了那个男人的线索，却没有任何帮助。那个男人的任务是什么不重要，楚子航只想找到他。
“奥丁不是一般的龙王，他很强，存在于第四个维度。师兄你知道四维空间吗？”诺诺通过侧写看到了楚子航也曾经直面奥丁，在对付奥丁这一目标上，他们是一致的。
“你是指四维时空？还是数学意义上的四维空间？”
“数学意义上的四维空间。理论上，低层面的攻击无法对高维生物造成任何伤害，只能打到它的投影。我只能通过把它留在这个世界的锚，也就是尼伯龙根，全部拔掉，让它无法再回到这个世界。”
那天路明非开启了第五法，把四维空间短暂地展开成了三维，应该是重创了奥丁。要不然在诺诺的梦境中，奥丁也不会看见他就跑。
“我的父亲……”楚子航欲言又止。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抱太大期望比较好。奥丁强得离谱，跟那种生物战斗，活下来的可能性几乎为0。”路明非说。
“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死侍，还请你终结我的生命。”楚子航双手奉刀，呈给了路明非。
“师兄，这是为何？你的刀是你父亲的遗物，留着好好保管吧。”
“凯撒是我认可的人，打赌的时候，我没有想过把村雨输给他以外的人。”楚子航表情严肃，“你也曾在那里战斗过，有拿起这把刀的资格。”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用不上你的刀呀。”路明非心说我一个法师要你的刀有何用？
当然，即使他说自己是法师，楚子航多半也不会相信，毕竟在混血种的世界观是没有“法师”这一职业的。
他在自由一日上一根短棍打倒凯撒的英勇事迹还在守夜人论坛上发酵，凯撒的威望已经一落千丈了。
“你的刀自己留着吧。现在你告诉我，你的血统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快要变成死侍了？”
楚子航犹豫了良久，收回村雨，缓缓从口中吐出两个字：“爆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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