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九音上了车，二口小助理贴心地递上水杯。
车开出海边停车场，离大家都远了。
钱誉从副驾驶回头，忍着笑劝：“没事，那是粉丝喜欢你的意思。”
钟九音一手抱着吸管杯喝水，一手按着额头，闭眼沉思。
“为什么？”
钱誉：“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我没有晏丞那种可爱漂亮的小东西？那些女生还挥着小旗。”
钱誉懂了，她想问的是，为什么她的应援周边是那种狂野海报。
“没事的，”他再次说，但笑声实在有点忍不住，闭上嘴都要从鼻腔里冒出来，“她们只是…只是想表达对你与众不同的爱。”
谁能想到有粉丝这么沙雕啊，隔着两三米，晏丞他们都笑得不得了，其他粉丝更是笑声如擂鼓。
二口小声说：“往好了想，这一招肯定能让你上个热点。现在这社会氛围，大家脾气都很暴躁，正需要沙雕点的内容来调节心情。”
“二口说得对。”钱誉点头，换了个更职业一点的说法。
“娱乐圈里的人要出名，都得有比较鲜明的特点。片面说，就是人设。
虽然人都是复杂多面的，但娱乐圈显然不这么认为，大家都是通过一些鲜明特点去吸引粉丝。”
比如什么娱乐圈红玫瑰白莲花，内娱第一女alpha，还有什么贵公子，穷糙汉，人夫感…每个人都是性格鲜明的人物，片面得如同二流男女主。
钱誉又说：“你现在的人设，就是…咳，总之这个标签应该比较吸引人。”
狂野文盲的心也是会碎的，少说一遍是一遍。
钟九音嘬着水杯吸管，沉重地叹气。
车开过市中心，街道旁灯火通明，钱誉想起她住的地方虽然安静但条件不太好，问她：“晚上还没吃饭，有没有什么要买的？”
她最近需要维持状态，钱誉要求她过了八点尽量不吃东西，不过今天晚上可以法外开恩一下，买点沙拉之类的垫垫肚子。
钟九音摇摇头，但看了眼车窗外，又说：“也可以买点。”
钱誉：“买什么？”
车停下，她推开车门带着二口下去，漫不经心的话音随着风飘进车里。
“高香。”
钱誉：“？？？”
等她们买了东西回来，钱誉已经等到心痒难耐，车门都还没关上就急着问她。
“什么意思？真买了高香？”
二口举起一个盒子说：“是蚊香，她说房间里有蚊子。不过我给她推荐了蚊香液，没有明火，更安全。”
“……”他哪管什么明不明火的，解释这么清楚他又不是榄菊公司老总。
“不是，钟九音，问你呢，买高香什么意思？”
钟九音老神在在：“烧高香啊。”
“…晏丞主动接近你？”他们上节目之前在车里随口说的话，钱誉还记得很清楚。
“发生了什么？我和二口都看了节目直播，除了剧情要求有肢体接触，还有抢夺环节主动找你结盟之外，晏丞好像没做什么吧？”
他又回忆了一下，确定是没什么，要不然粉丝肯定能看出蛛丝马迹，早炸锅了。
或者——
钱誉眼神微妙看着她说：“你要知道，结盟和结婚没有任何关系，和结缘，结合，结晶也没有。”
钟九音：“……我当然知道。”
他们只是亲上了而已。
不过她没多说。
钱誉在这件事上也不多问，只嘱咐她两条：别想太多，别干蠢事。
保姆车一路驶向钟九音住的小区，晚上十点，这里的商店就只剩一两家还在营业了。
二口：“幸亏半路买了东西，不然你在这里都不好买。”
钱誉：“那正好，免得她大晚上悄咪咪跑下来买零食吃。”
多的是艺人这么做，白天一看八十七，晚上一过胖两斤。
钟九音耳观鼻鼻观心，不吭声，车停稳她就下车，对着钱誉他们挥手道别。
钱誉：“站住。明天上午要去剧组看看，九点收拾好我来接你。”
“什么剧组？”
钱誉：“晏丞给你接那个！虽然是靠关系得到的，但你上心和不上心是两码事，别让合作的人对你有意见，以后会成你的黑料，随时推你一把下悬崖。”
“哦，知道了。”
钱誉又说：“还有。”
“还有？”她接单杀人都干一单歇一阵呢，刀劈多了不得卷刃啊。
人干多了不也得变形。
钱誉：“怎么，你只想火不想干事？猪要被吹上风口还得减肥呢，不做事你靠做白日梦心想事成？”
“…钱哥你说。”
“有品牌代言找上门，我给你筛选了一下，有个营养食补品牌还可以，周三过去签约，安排拍广告的事。”
“还有两部剧，我把剧本发给你先看看，看了和我聊聊你的想法。”
钟九音记下，扒在车窗问：“有多少钱？”
“能让你从老破小升级到二环电梯房。”
钱誉看她那张在昏暗夜灯下也像在发光的漂亮脸蛋，又多说两句。
“代言和代言也是不一样的，是平面代言，影视代言还是肖像代言，一年能配合出几次活动，拍不拍代言片，你的前途估值，都对代言费的多少有影响。我只能说，这次对方报价还可以。”
“那就行，谢谢钱哥。”
“没事，”在她不多说屁话的时候，特别在这种灯光氛围下，钱誉也越看越觉得她应该大红大紫，感叹说，“你要是有个更好用的艺宣团队就好了。”
公司的艺人，除了最拔尖的那一两个把宣传工作外包给了更有经验的团队，其他人都是共用公司的艺宣组，经验不如大公司，也没办法分太多心思给某一个人。
钟九音现在的条件，宣传跟上的话，肯定能更好。
“凡事不能一口吃成大胖子，这还是钱哥你跟我说的，戒躁戒傲。”钟九音换只手提袋子，拍拍车窗，这下是真的道别了。
车屁股跑远，她独自上了楼。
明天有工作，她打算早点睡，就忍着不看她心爱的床头读物了。
但洗洗刷刷后躺在床上，关了灯，人却很清醒。
她睁着眼睛盯着黑暗里的天花板，两只手枕在脑后，腿还翘着一晃一晃，一点睡意都没有。
夜深人静，某些被关在笼子里的画面又冒出来。
晏丞的唇，晏丞倏然滚烫的视线，晏丞划过手心的冰凉指尖，晏丞的喉结…
钟九音又把那本已经看完的《绝色杀手乖乖让爷爱》翻出来，也不翻开，摸着封面，某个想法越来越清晰——
罢了，认命吧，一个绝色杀手穿越到异界，就是会有一个标配美男带来一场风花雪月，她推辞不了。
不愧是纪实文学，她愿意跟着这样的剧情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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