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可以先向您出示我的证件?”
“那也可能是假的呀!您还是口头叙述吧!”
“好吧,我是良家子弟,现在正要尽可能快地步行返回自己的家乡!可惜,看这样子并不是畅行无阻的呀!”
“您到底是什么地方的人呢?”
“我是瑞士人。几年以来,我以艺术家的身份住在贵国首都,结果发现,我并不是艺术家的材料。所以现在我正在还乡的途中,身边没有足够的旅费,我寻思可以一气儿走过这个地方,不至于打扰任何人。但不幸阻雨,所以我希望,在这座教堂里过夜,没人看见,明天一清早就悄悄地离开这里,继续前进。因为我实在走不动了,所以,如果这里附近有个房檐或者一个敞棚的话,那就请您慨然下令,让人们允许我在那里休息,就只当我不在那里似的,明天早晨我就怀着感激的心情离开这里了!”
“您应该有个好一点的住处,现在请您跟我来,我暂时负责安排一下,我父亲不久就打猎回来,等他回来再说。”
我虽然由于身上又冷又湿,站在那儿直发抖,但我还是踌躇不前。当小姐望着我,等待我走时,我请求她原谅说,尽管我的处境这样离奇,我并不是乞丐,她的建议会打乱我在没有他人帮助的条件下,返回家乡的计划。
“但是您已经浑身湿透了,冻得像个鬈毛狗似的,我的高傲的先生!您如果露宿一夜的话,到明天早晨您就会发起高烧来,那时候,您那不要人帮助和照顾而继续前进的计划,才真正受到阻碍呢。况且我也只不过是请您暂时在花园中的房子里休息一下,我已经在那儿待了一天了,那里有火很暖和。所以您可不要再拒绝了,以便我们能够根据您的愿望,让您再平平安安地、早早儿地离开我们!你吗,教堂司事,你给我们做唯命是听的随从,跟着我们走,来惩罚你那样苛待这位虔诚的巡礼者!”
“仁慈的小姐,您想,人家会对我说什么样的话,”教堂司事没有好气儿地嘟囔着说,“会怎样对待我,如果我夜里开着教堂的门或者把一个陌生人锁在里面?难道人们还没有听到过夜间抢劫教堂的事件吗?难道烛台、圣餐杯和圣饼盘还没有被人偷过吗?”
听到这里,我由不得笑起来说:“难道你把我看成莎士比亚剧本中巴道尔夫[1]那样的人物,这个人在法国因为偷了圣体陈列器而被绞死?”
“在这以前他在英国不是已经偷窃过一个琵琶箱,背着它走了十二小时的路,卖了三个克罗采吗?”那位超群出众的女性,听了我这话以后,发出洪亮的笑声,眼睛注视着我,补充说。我随即回答说:“既然您能这样敏捷巧妙地引用一些危害公众利益的事例,那么,我还是不揣冒昧跟着您去吧,因为我们实在都是一个公开的秘密团体的成员,这些成员由于相互帮助,有理由能使这个团体的存在成为有益的。”
“您瞧,这样说来,世界上一切都有好的一面嘛!”她说着就迈开脚步向前走去,我也和她一起走,教堂司事脸上带着惊愕和猜疑的神情,跟随我们穿过幽暗的庭园。不久便看见庭园中一所宽敞的房子的窗户,都被灯火照亮,在树丛里闪光,这所房子和住宅之间可能有相当距离。我们走进这所房子的小客厅,这间客厅和庭园只隔着一个玻璃门。壁炉的火着得很旺,小姐随手把藤安乐椅挪过来,让我现在就休息一下。我毫不犹豫地坐在椅子上,但是我由于背着我那个奇形怪状的行囊而觉得有些累赘。
“您就把那口袋放下吧!”小姐说,“看您那样舍不得离开它,难道里面真就装着偷来的琵琶匣,背着它到处走不成?”
“是这么回事!”我回答说,说着却取下了肩上挎着的、由于装着那个骷髅而显得鼓鼓囊囊的行囊,小姐递了个眼色,教堂司事便从我手里接过去,靠在一个角落里。在这同时,他却几乎不动声色地用脚尖触动了一下那个略带圆形的隆起处,试一试里面是否起码会藏着一个偷来的甜瓜,因为他不明白琵琶匣是怎么一回事。
在这同时,小姐忙活了一会儿,现在回来了,站在我面前,用同情的语气问:“您的姓名到底是什么?还是您想隐姓埋名地旅行?”
“我的姓名是亨利·雷。”我说。
“雷先生,您景况非常坏吗?我不明确坏到什么地步。您毕竟还没有穷到没有饭吃吧?”
“那也没什么要紧,不过目前情况确实是这样,因为我要不是一天只吃一顿饭,我的军用资金就不够我回家作路费了。”
“可是您为什么这样做呢?怎么能这样自讨苦吃呢?”
“要说吗,我也绝不是故意这样做的;可是这既然是无可奈何的事,我也只好逆来顺受;单就迫不得已的情况也有值得感谢的一面而言,我甚至还感谢这种遭遇呢。一切事物,人们都可以从中学到些东西。对于妇女们来说,这种锻炼是没有必要的,因为她们经常做的,都只不过是她们欲罢不能的事。对于我们这种人来说,这种十分具体的锻炼是有好处的,因为对于没有亲眼看到、亲身接触的东西,我们常常不肯相信,或者认为它不合理,不值得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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