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和杨思觅坐在医院休息区的椅子上发呆，杨思觅无聊了，靠到程锦身上，程锦调整了姿势搂紧他然后继续想事情。程锦回想起这次特案组危机发生的起点是在第十三街的一家酒吧，那两张船票除了屈跃和安全部的某些人知道外，还有可能被当时在酒吧的某些人看到过，这么一想程锦心里有了一个简单的猜测，当然，是否猜对就需要证据来证实了。
突然叶莱匆匆跑过来道：“老大，步欢的手机打不通！”
程锦皱眉。
步欢联系不上，和他在一起的是戴维，而杨思觅貌似和戴维很熟悉，大家的眼睛都看向他，杨思觅不管他们，只看向程锦：“我不知道戴维会去哪里。”
程锦笑着用手指梳理了一下杨思觅的微卷黑发：“没关系，会找到他们的。”
“游铎，你接着追踪你们之前遇上的那辆车的信息，找出一切可能有用的情报，小安你协助他。
“叶子，你们去查一下和我们打过交道的犯罪团伙最近都有什么动静，特别关注有哪些人活跃在第十三街一带。”
雷山在一边道：“你们得罪的可不只有犯罪团伙。”
程锦道：“犯罪团伙会比较直接，有仇报仇。至于其他人，他们都喜欢走弯路，有恒心有毅力，牢记着‘十年不晚’，等他们绕到我们面前不知要何年何月。”
雷山心里苦笑，他自己和他周围的人都是程锦说的后一个类型啊，当然他们对付的是犯罪团伙而不是自己人。
程锦继续说道：“而且我们的目标只有犯罪团伙，其他人自然有别人去查。”
屈跃应该已经在借这次特案组遇险的事清理某些不安定份子了。特案组的成立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安全部内不同势力之间的平衡，借着赞同或者反对特案组成立的由头各派势力开始较劲，结果特案组出乎意料地在短时间内被大多数人所接受，再后来军委也认同了特案组存在的必要性，到此便胜负已定。输的那方只得接受事实并在相关利益上退让上一些，但在这次较量过程中姿态过于难看的人必定是要被清出局的，然后余下的众人默契地重新构架一个新平衡。这次事件过后安全部应该又能安稳些年，直到这种巧妙的平衡再次被打破。
雷山看到程锦脸上的笑容泛着冷意，便按捺住不去开口多话，他有预感程锦如果开口，那说出的必定是他不想听的话。
韩彬过来了，问道：“现在我需要做什么？”
程锦温和地道：“你去帮叶子的忙。”
韩彬答应了，和叶莱一起离开。
程锦看向雷山：“我想去看一下那个狙击手，没问题吧？”
雷山笑道：“当然可以。”
到第10局的一个办公地点后，程锦和杨思觅看到了那个狙击手，他很年轻，看起来没有任何身体上的不适，难道第10局的人很文明？
雷山的同事说了一下他们目前的收获：狙击手的身份已经查出来了，叫吴意，才十六岁，算是一个新出道的杀手，这是他的第一单生意，他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坏了，很合作，问他什么他都会老老实实地回答，他说他不知道雇主是谁。
第10局的人不太相信吴意的说辞，也或许是他们心态乐观，觉得还能从吴意这里挖出更多信息。
程锦说想和吴意聊聊看，10局的同事们欣然让位，很快程锦、杨思觅就坐到了那个狙击手的对面，中间隔着一张桌面。
程锦把双臂放在桌上，直视着他对面的这个年轻小伙子，长相不错，理着精神的短发，肤色健康，从他脸上看不出任务风霜的痕迹。程锦不禁皱眉道：“胡闹吧你，觉得做杀手很好玩？”
吴意恼怒道：“要你管！”他说完反应过来，又变回了那个积极配合警方工作的嫌犯，小声地道：“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些紧张。”
程锦笑了：“紧张？不是吧。你好像是把我当成谁了？是不是有人经常这么说你，而你却不愿意听？”
吴意不说话了，他一动不动地死盯着桌面上的某一点。
程锦道：“思觅，杀人未遂要在监狱呆多久？”
杨思觅冰凉的声音响起：“十年。”
程锦道：“我知道刚才肯定有人和你说过这个，不过好像你不是很担心？因为你觉得你未成年能减刑？还是你有把握有人会来救你并能成功救你出去？”他低声笑了笑，斩钉截铁地道：“不，要让你在牢里呆满十年很容易，相信我，只要我们愿意，没人能在这期间让你走出牢门——我是指活着的你。你如果死在牢里，尸体会还给你家人的。”
吴意颤抖了一下，他不是第一次听人用这种既温和又狠戾的语气对他说话，之前这么对他说话的那个人总是能说到做到，他有点相信眼前这个人也能，他真的被吓到了：“我……知道的，我都全部说了，我真的……不知道你还想知道什么……”
程锦道：“你是在什么地方和雇佣你的人见面的？那人是谁？”
“我真的不知道……”
程锦站起来，拉着杨思觅往外走：“那你可以在牢里慢慢想。”
“你等一下！”吴意快速地说，“是他们找上我的，当时我在酒吧里玩，被他们带到一个房间里，我没看到他们的样子，我说的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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