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基因粮食……”陈正坤稍微犹豫了一下，“我也在种，因为这种粮食种子几乎不要钱。”
“安全，”纪鹏说，“不要听外面说什么，专注自己，专注本心。这世界是唯物的，但你是个人，你有心，你要思考。”
“嗯，”陈正坤假装听懂地点点头。
“给你看点东西，”纪鹏把一叠资料交给陈正坤，“我眯一会儿。”
“好的，纪叔叔。”
纪鹏一直不咸不淡，看起来情绪不错，陈正坤接过资料轻轻翻了起来。
是一篇……论文。和首都研究所里的研究员们资料里经常夹带的东西差不多的样式，大标题、破折号、一群小字再加上一堆中英夹杂的字。
嗯，陈正坤又反复翻了几翻，终于确认下来，是一篇论文——他一辈子都没打算看的那种东西。
标题他就看不懂。陈正坤看了看窗外一直不停的雨，还没开始读就开始困。雨雾中矮山更难看清，连绵起伏，好像怎么唱也唱不完的昆曲。
也不知道李航有没有在屋子里乖乖看书，是不是还在为了陈正坤手贱而生气。陈正坤心里暗叹一声，开始看老板布置的东西。
这篇东西，讲了一个西南深山谷里的一种植物，仿照青蒿素的提取方式，写论文的人从这种植物里提取了一种物质，它与一种陈正坤看不懂的物质结合出了一种……药吧。这种药分别喂给两只小白鼠，一只死掉之后，另一只也会迅速死掉。同时喂给一群小白鼠，杀掉其中的一只，另外一群也会迅速死掉。
陈正坤看着这个结论看了半天，又往后翻了翻。越翻心越凉——是人体试验，大量、不少于小白鼠数量的人体试验。
陈正坤一面维持冷静，一面余光看了下纪鹏。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抱着双臂审视陈正坤。他的双眼皮深深地陷进去，好像困倦也好像极为阴沉，看起来并不比雨天好多少。
“纪叔叔醒了。”陈正坤勉强维持着平静，和他打招呼。
“你看合同的速度应该比看这些东西快吧？”纪鹏问。
“嗯。”陈正坤双手在论文上按了按，想起后头那些人体试验，不由得指尖变凉。
“就是你看到的那样，”纪鹏对他说，“我的团队发现了这种东西。”
“这种东西……”
这东西是一种生化炸弹，几乎可以毫无成本地搞死任何一个人。纪鹏和他说这种秘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陈正坤飞快地看了眼开车的无知红仔，没有选择继续说。
“车上聊这个太草率。你先多了解一会儿，”纪鹏说，“到地方之后我还有别的话对你说。”
陈正坤再一次翻看起那些看不懂的东西。他想起了原子弹：煞有介事地派一架飞机过去，Duang地扔在一个地方，然后在接下来的两百年里，辐射性物质持续地改变着那片地区的生态。和原子弹相比，这个东西更隐蔽，效果却一点不差。
如果在一个地区投放这种药物，只需要一场车祸，或者一个人病死，那么这一个区域的人都会死光。人死了，却不会伤害任何物质，甚至还会造成一些诡异传说……仅作为暗杀工具，也是非常合格的。
陈正坤越看这叠纸，心里越发麻。他就知道科学家都不是什么小白兔，看着柔柔弱弱，研究出来的每样东西都能搞死全人类。他又仔细翻看了许久，发现几乎每篇论文上都有一串K开头的署名。他盯着那些字，感叹自己实在是个文盲。
从梁实秋学起，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好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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