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航边笑边想,是啊,坤哥是这个样子的。陈正坤坦坦荡荡,他不爱你和他对你好也不是相互冲突的事情。他是坤哥啊,他习惯照顾身边的每一个人。
十分钟之后,古筝密鸣十几秒,排队的人群向前移动起来,拉着舟舟在空地玩的章萍也走了回来。
“李航,”章萍对他说,“冰淇淋不吃的话,扔了吧,已经化了。”
李航点点头,把小圆杯子递给章萍,对她笑了笑。
“我去扔一下垃圾,”章萍说,“我们船上见。”
“姑娘不错呀,你确定不要?”阿标又问他。
李航点点头,说:「不要。」
“唉,”阿标扶着李航准备上船,又沧桑道,“小心以后跟哥一样,百花宫里找对象。”
“您好,宠物不能登船。”检票的人略为难地说。
“啧,”阿标不耐烦地说,“看不见舟舟的工作服吗?导盲犬!上着班呢!”
“哦……”检票的人又拦了一下,“不然,把狗拴在岸上,我们有专人看护。”
“不行!”阿标一甩胳膊,“舟舟是朋友,哪有我们听音乐,让他蹲岸边的道理!”
章萍回来的时候,船已经开走了。阿标、李航和舟舟一起蹲在湖边,两个人吃新买的冰淇淋,舟舟嘴里也在嚼东西。
“这是怎么了?”章萍问,“为什么没有上船?”
“没什么,”阿标对章萍招招手,“怎么去那么久啊!”
“打了个电话。”章萍看了看李航,问,“怎么没上船呢?”
“不让舟舟上船,舟舟不去,我们也没必要去,你说对不对?”
章萍笑着说:“太对了。”
“有缘啊,”阿标说,“来聊一会儿。”
李航把舟舟揽在身边,刻意和章萍保持一定距离,让阿标有机会和她传话。阿标完全没有辜负李航的期待,速度和章萍聊了起来。——让李航觉得是撩妹的那种聊法。
先讲自己情史,再讲奋斗史,重点分析世事弄人,相爱却不能在一起的痛苦。
李航知道阿标口才好,没想到竟然这么好,一人说上半小时不停歇。
那艘音乐船在西湖的东侧来回转,这一次回来的时候,李航听到了慷慨激昂的演讲:
“为什么,就不能生了?这是老天爷对我们的惩罚,因为我们人类不自量力,离过去太远了!我们!要重拾过去!做一个真正的华夏人!”
朗诵人激动到喷麦,李航想回家了。
他不想回到过去,他想去未来。人类怎么样他并不关心,他只知道遇见陈正坤之后,自己才有了变化。
他名为航,却是一艘从未开出过港湾的船。他停靠在岸边太久,是陈正坤解开了绳子,让他有出航的能力。
他想去那个能够报答陈正坤的未来。
“……说到这个情情爱爱啊,”阿标忽然猛地把李航拉过去,“我们航仔最有发言权了。他暗恋一个大学生很久了,还是段虐恋。”
“什么?”章萍有点意外地看向李航,“李航有喜欢的人了?”
“这么大的男人有个喜欢的人有什么!”不等李航点头,阿标又说,“最刺激的,那个女孩子还是我们另、另一个兄弟的未婚妻!”
“是吗?”章萍这次问李航。
李航点了点头。
“不骗你,”阿标说,“名牌大学生。”
“我要上学,也是大学生。”章萍认真地对李航说。
李航觉得让阿标来当这个传话的人,错得离谱。他从口袋里掏出iPod,调到自己想放的那首歌,然后把耳机递给章萍。
那首歌他听过很多遍了,虽然不是那么切合主题,但也勉强算是一种拒绝方式了。
——我爱他 轰轰烈烈最疯狂
我的梦狠狠碎过却不会忘
曾为他相信明天就是未来
情节有多坏 都不肯醒来
“歌名是《我爱他》?”章萍问,“你准备了很久要拒绝我吗?”
李航点了点头。
“她爱你吗?”
李航摇了摇头。
“李航……”章萍把耳机还给他,“我们不听音乐会了。阿姨说坤哥来家了,让我们听了音乐会再回去。”
李航腾地站起来,皱着眉问:「为什么不早说?」
“你在比划什么?”章萍问。
“走走走,”阿标出来打圆场,“坤哥在家,还听什么演唱会!”
几个人打车回去,下车之后,李航跌跌撞撞地跑回家里。他用拳头敲自己家防盗门,大口喘气。
“怎么回来了?”李徐氏开了门之后惊奇地问,“不是看音乐会吗?”
“没看,”阿标说,“不让舟舟上船。阿姨,坤哥呢?”
“坤哥刚走了,”李徐氏遗憾地说,“煨的汤也没喝上。”
“怎么走这么急?”阿标问。
“他让我告诉李航,首都的叔叔让他去一次美国,过一段时间回来。”
李航咬住牙根,抓着阿标下楼梯。
“怎么刚回来就走啊?”李徐氏在他们身后喊。
“去哪?”阿标也问。
「机场。」李航对他说。
“坤哥过一阵就回来了,”阿标说,“你这是急什么!想他就给他打电话嘛。”
李航拽着阿标上车,两条胳膊伸开,对司机比划了飞的姿势。
“飞——飞机场?”司机诧异地问。
李航点点头。
“真去?”阿标仍然不敢相信。
李航又点了点头,用力拍了拍座位。
“去去去,”阿标对司机说,“开快点,赶着送机。”
李航把手机拿出来,给陈正坤打电话。电话响了两声,陈正坤就接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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