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云初霜再次见到封千岚时，她正坐在窗前的软榻上，出神地看着窗外那明媚如画的景色。
那一瞬间，云初霜都不忍心打破她这一份平静。
“是云公子吗？”
封千岚似乎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转过了身。天光投射在她的脸上，却照不出一丝红润，整张脸如同玉一般苍白。
“神后身体不适，怎么不在床上多躺一躺？”云初霜走过去，朝封千岚微笑着伸出了手，“麻烦神后把手给我，我替您再把把脉。”
“谢谢。”封千岚伸出了手，脸上的笑容是温婉而柔和的。
云初霜不由恍了神。
如果当年的慕芷然没有被迫服用断情果，没有被那些怨恨蒙蔽了双眼的话，她笑起来的时候应该也跟眼前的封千岚一样好看，一样温柔。
要是帝释天看到这样温柔的笑，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想起帝释天，云初霜的心就微微一抽。
“云公子似乎有心事？”封千岚看出了云初霜的失神，柔声问。
“没什么。”云初霜放开了诊脉的手，淡淡地笑道：“神后身子还很虚弱，需要静心调养，切忌多思劳累。”
封千岚摇了摇头，眉宇间却是一片万念俱灰的神色，“我本就是个该死之人，之所以苟延残喘这么多年，只是因为心中还有放不下的牵挂。”
“不管如何，神后都应该活下去。就算为了北冥离。”
云初霜看出封千岚根本就没什么求生意志，再这样下去的话，她根本连一年都支撑不到。
“离儿——”想起儿子，封千岚死寂的眼眸里才微微绽放出了一丝光采，“云公子，我叫你来，就是想向你打听一些关于离儿的事。你与他，是朋友，是不是？”
“我们之间的关系还真是说不清楚了。”云初霜苦笑，“说起来，他应该算是我的师尊。”
“师尊？”封千岚讶异，“你原本不是在这块大陆上吧？”
“是。我来自凤鸣大陆。而华离，当时也在那里。”云初霜轻叹了口气，“当年他收留被魔族人遗弃的我，而也正因为我，他才沾染了一身的魔气。”
封千岚狐疑地看了云初霜一眼，“云公子身上并无半丝魔气，又怎会是魔族人？”
“因为我的魔障别人都替我承受了。”云初霜艰涩一笑，“您的儿子就是其中一个。说起来，我就是罪魁祸首。”
“不。”封千岚摇头，“云公子，我相信离儿替你承受这一切，定是他心甘情愿。他将你放在了心上，才会替你承受，他若不甘，就不会留你性命。”
云初霜微怔。
“云公子，可以说些关于离儿的事给我听吗？”封千岚眼中划过了一丝复杂，“我真的很想听关于他的事，哪怕只是一件很小的事情，我都想听听。”
云初霜便将记忆里与华离相处时的事一一说给她听，说的自然都是华离成魔以前的事。
那个时候，应该算是他们最平静最快乐的时光了吧？
封千岚听得入了神，苍白的脸上渐渐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其实离儿以前也是这副清冷的性子，他看着淡漠无情，实则心底里藏着一团火，可他总是将自己真正的心思压得太深，所以有时候，连我这个亲生母亲都看不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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