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那个时候他们落在了L星系。
这是沈之繁醒过来的时候定位器告诉他的遗言, 随后它就跟鞭炮似的噼里啪啦炸了。
……他动了动自己的手指，意识到空间跃动是成功了的。
但是浑身都痛。
沈之繁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痛过了，最糟糕的是他从“拉斐尔”的残骸里怎么都找不到言朔。
空间跃动前两个原本紧紧抱在一起的人却没有在一起，他一时怔愣, 险些要撑不住了。
L星系和他从前的N星系有些相像，不知道是落在哪个穷乡僻壤里了。
他艰难地从残骸中爬了出来，望着茫茫的黄沙失了神。
那一刻他想了很多很多，总觉得亏欠某个人良多。
直到他听到一声微弱的喵声, 才手忙脚乱地在残骸中找到了一只毛发凌乱的猫咪。
虽然奥利维亚告知了他这个秘密, 但是沈之繁一直懒得戳破。
这么突然，实在有点尴尬。
……算了, 老夫老夫了, 那些偷窥啊偷看啊的往事，都当成浮云吧。
刚刚经历了大悲大喜的沈之繁抱住了猫咪, 感受着它柔软皮毛下温热的身躯。
好似回到了许多年前的第一面。
2.
比较糟糕的是，嗯……猫咪变不回来了。
是的，他们在拉斐尔的残骸里生活了一个星期, 任凭言朔怎么绕着他喵喵叫，都变不回去了。
可能是生物的一种应激反应。
将军大人用爪子在地上划出了张牙舞爪的一段话，脸色可以说是非常冷了。
拉斐尔的物质不够了, 沈之繁在想要不要向中央星发求救信号, 但是被将军大人阻止了, 于是一人一猫踏上了异星求生的路途。
L星系还比N星系繁华点, 沈之繁很轻易地找到了一个小城镇, 找了一份图书馆管理员活儿。
小城镇就一个图书馆，整个镇上也没啥读书人，沈之繁长得实在出挑，那一段时间半个镇上的姑娘们都开始沉迷读书无法自拔。
一开始沈之繁以为是L星系偏僻，没有受到战火侵蚀，后来才发现，原来是停战了。
“是啊，听说上将都死光了，还打个屁啊。”
沈之繁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当天夜里，沈之繁和他的猫共枕而眠。
“你是不是不想回去了，才不想变回来？”
猫咪伸了个懒腰，撒娇地往沈之繁的怀里钻。
沈之繁失笑，“你要是不想回去，我们就不回去了呗。”
将军大人羞恼地伸出了爪子在键盘上敲出了。
“一开始是，但是我现在真的变不回去了。”
3.
那么后来怎么又变回来了呢。
说来也艰难。
沈之繁请教了一些兽医，又看了一些书，觉得性刺激应该能起到一部分的作用。
……说来实在羞耻，这里就不表了。
总之，对于镇上的姑娘们来说，唯一的缺点就是年轻英俊的图书馆管理员忽然迎来了一位追求者。
该追求者凭借性别优势和管理员拉拉扯扯，看得姑娘们十分脸红心热。
姑娘们陷入了二选其一的困惑。
当然，很快姑娘们发现是自己想多了。
他俩根本就是一对。
姑娘们意识到读书拯救不了自己的姻缘，该镇的文化复兴运动就这么轰轰烈烈地结束了。
3.
在将军大人乐此不疲地变猫去隔壁店里偷吃了三回鱼之后，沈之繁做出了一个决定。
开一家烤鱼店吧？
烤鱼店？
将军大人沉思了三秒，同意了。
但是资金来源呢？将军大人表示自己不是吃软饭的，可惜在贫瘠的L星系似乎对于将军大人来说有点大材小用了，半个月之后还没有找到工作的将军大人受到了打击。
图书管理员也不错，至少沈之繁自己是很满意的，多年的奔波之下本来安宁就是奢求。
将军大人奔波了数日之后，觉得还是靠刷脸来挣钱比较合适一点。
好直说了吧，他把自己私密帐号上的钱转过来了。
但是烤鱼店还是开了五年才开起来，将军大人太懒了，尤其是他还经常偷吃。
……虽然他不承认。
4.
沈之繁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想要孩子。
言朔也不喜欢，他觉得那玩意儿太吵了，至少并不适合他们俩。
再说这个技术也复杂，L星也搞不到。
但是沈之柔的来信还是深深地挑衅了他们。
“嗨，我亲爱的哥哥，你的两个小侄子向您问好。”
沈之繁当然没有瞒着自己的妹妹，甚至后来言朔也没瞒住家里，沈之柔当然在国外销声匿迹无人知晓，但是言朔是怎么说服家里，又是怎么瞒住上面的就无从而知了。
反正，一口咬定他死了就对了。
沈之柔附了一张纸质照片，照片上面不仅有两个皱巴巴的小孩，还有一个陌生的漂亮女人。
那个女人长得真漂亮啊，沈之繁愣愣地看了好久好久。
那眉眼陌生又熟悉。
如果沈之繁有一个女生版，应该就长成这样吧。
“这是沈之柔，”将军大人不可置信地挑眉，“去哪里做的手术？”
沈之繁抢过照片，“什么啊，我们家族基因就是这样的，女性都要经过漫长的丑小鸭期……柔柔格外长而已。”
至于妈妈当年为什么能隐藏……就不知道了。
“你们家族基因真奇怪。”
言朔啃了一口他的苹果。
“……会变成动物的人没资格这么说吧？”
那天沈之繁拿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很久。
貌美了的沈之柔意外地有母亲的轮廓，他想起了年幼时的故事，一晚上都没有理将军大人。
将军大人意外地误会了沈之繁想要个孩子，毕竟他们两个人生活了太久，好像只缺一个孩子。
于是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的将军大人低头了，“行吧，我们要个孩子吧。”
沈之繁，“？”
可是他很讨厌小孩啊。
可是将军大人要啊，那就试试看吧？
沈之繁确信自己和将军大人都是生不了的，只能奔赴遥远的机械之国做体外培育。
一路上他们俩还顺便补了个蜜月。
嗯……总之这个天大的误会造成的结果是沈瞳这小孩一生下来的确是两个爹都不疼不爱的，挺惨的。
5
蜜月是在机械之国度的。
“回忆初爱，再续前缘。如果不甜，包退包换。”
包换是什么意思？
前台小姐彬彬有礼地回答，“就是给您尝试换一个伴侣。”
好像还挺刺激的。
咳……
初恋啊？
沈之繁进模拟器的时候又蹦了出来，要求言朔一定要穿着一身笔挺的白色军装。
两个人挑挑拣拣选了一个模拟岩洞。
沈之繁把那身军装撕得破破烂烂的，试着模仿了当年第一次见到言朔的样子。
依然肌肉饱满的身体在碎布下若隐若现。
……很棒。
超级棒。
沈之繁甚至调出了金属风暴的声音。
外面呼啸的风声和金属碰撞声。
小小的岩洞里点了一盏豆大的灯，隐隐看见彼此的轮廓。
沈之繁一把搂住言朔，没忍住就开始摸来摸去了。
啊，我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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